与此同时,分赃的矛盾非但没有解决,还随着劫掠所得物资的增多而扩大。财帛动人心,几位可汗都是手下有兵的人,谁肯轻易让步?
魏会见此,便又使人道:“突厥大军若返程,必经可汗帐前,可汗可能确保突利会安安分分地过去,放着一整个部落的牛羊人马什么都不做?”
达旦更惊慌,倘若回师途中,突利联合其他几部吞了他的地盘,他定胜少败多。
此时,魏会便令早年便安插在突厥的内应飞驰到突厥军中,暗告达旦,营帐附近有行迹可疑之人。达旦此番是倾巢而出的,部落中只留下些许老幼妇孺,闻此岂能不急?顾不上再想是真是假,忙率军回援。
突厥四十万大军,不费一兵一卒,去了十五万,剩下的,军心浮动。
魏会不懂如何行军布阵,却能勘透人心,目光更是放得长远,从十年前他作为和亲使到突厥,并无接到任何人的命令,自己就在那里按了内应,更与诸多突厥权贵交好,到如今要用了,得心应手。
依他这功劳,回京之后,定然少不得一番厚赐。
只是距他回京,还有些日子,余下的二十五万大军,也不是好相与的。
战事虽未终止,有了大鸿胪那一功,禁宫上空弥漫的阴云散去不少。夏侯庚也不再是日日板着面孔了。他将精力从战事上抽了点出来,转过头来关心儿子们的学业。夏侯谙、夏侯汲人、夏侯沛还小,是不需管束的,自八郎往上五子,便突然间收到了来自父皇的关爱。
夏侯冀是个极为自律的人,夏侯庚对他向来是满意的,此番亦如此。二郎夏侯恕,是诸子中如影子般的存在,在人前极少说话,在夏侯庚面前总垂首肃立,半句不敢多言,看着很是木讷。
夏侯庚素不喜此子,见他人长大了,却仍同又是那般畏畏缩缩,自是十分不满,夏侯恕便遭了顿骂。
三子夏侯衷,连日来都极浮躁,也不曾在学业上下功夫,夏侯庚一考问,磕磕绊绊不知所云。
六子夏侯康倒是认真在攻书,只是夏侯庚被前两子弄得很不高兴,连带夏侯康也遭了池鱼之灾。
八子夏侯挚,乃是夏侯衷的同母弟,魏贵人将精力皆放在了夏侯衷身上,便不大有功夫管他,加之他又是贪玩的年纪,平日里最不爱看书,现下被夏侯庚一考问,结果可想而知。
夏侯庚将将才好了一些儿的心情顿时又乌云密布。他对着几子一顿斥骂,将儿子们骂得不敢抬头,忽而想到他还有三个儿子。那三个儿子还小,但也不能任由他们玩了,得早些抓紧,纵然还不到年纪读书,也该让他们明白求知的重要性,也当使他们端正了学习的态度!
他已用武力夺得了天下,可要使天下长治久安,不止是武功可做到的。汤武逆取而以顺守之,文武并用,方为长久之术。夏侯庚是知道这道理的,他还算过自己的岁数,等到太子即位,这天下差不多也定了,接下去,便该是如何治理天下,好使夏侯家千秋万代,这是皇室宗亲的责任,他的儿子,就该接下这一重任。
夏侯庚吩咐了一声,令宫人去唤九郎、十一郎、十二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