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婵一身玫红盛装,站在初秋的晨光里分外耀眼。便好。我进不得那么局促的竹屋,心里会憋闷得慌。”
骆嫣也不强求,玖儿要进屋端椅子给骆嫣坐。骆嫣笑说:“哪有那么娇贵!一会便完了。”
“哟!妹妹,事挺多,可没有那么快噢。”
骆嫣奇道:“大奶奶到底有何事呢?”
骆婵也不答话,让锦鸳去请江夫人出来。“这事单跟妹妹一个人说还作不得数,必得请你婆婆来一并说话才好。”
玖儿一听这话,也不等骆嫣吩咐,直接进屋端了两把椅子放在院中。江夫人和祝嬷嬷过来,江夫人狐疑地样子,“怎么都站在院里说话,有事进屋里说,这大早上的晨风凉。”
骆嫣抚了抚江夫人的手臂,“大奶奶不喜欢屋里憋闷,我不冷,坐一会就好。”玖儿会意,忙进屋取了披风披在骆嫣身上。
骆婵讪讪地笑了一下,瞪了玖儿了一眼,玖儿只当没看见,望见骆婵身后的青儿。青儿垂眉也不与玖儿对视。玖儿嘟嘴扭过脸去。自从青儿来求骆嫣帮骆婵出主意那次以后,玖儿明显觉得青儿与她疏远了。
“青儿,把帐册给我。”骆婵伸出染了寇丹的嫩手,青儿忙将两册靛蓝封皮的书册递给骆婵。
骆婵清了清喉咙,“听说宝蝶昨儿从沐熙园嫁出去了,我想问问三夫人,宝蝶的赎身银子在哪?为什么不上缴帐房?”
江夫人怔了一下,祝嬷嬷道:“大丫鬟分归在各院,出府的赎银当然归在各院。宝蝶的赎银当然也归在沐熙园了。”
“嗯,说得似乎有些道理!”骆婵朝祝嬷嬷笑了笑,“可是宝蝶是沐熙园的吗?”
“宝蝶姐姐在沐熙园当差好几个月了,怎会不是沐熙园的呢?”锦鸳胖嘟嘟的脸蛋涨得通红,她年纪虽小。也看出来骆婵来者不善。
“哟!沐熙园的主子都是怎么调教奴婢的,我和三夫人和三奶奶说话,怎么奴婢们都喜欢插嘴!”骆婵一脸鄙夷地笑着,她身后跟来的婆子掩嘴笑了。骆婵回身冷冷地看着那婆子。婆子吓得赶紧正色垂头不再吱声。
“大奶奶别见怪,沐熙园一向主仆同喜同忧,再说有时我记性不太好,难免说话地有疏漏,由她们帮着说说。才不致把事说差了。”江夫人柔声道,笑望着锦鸳和祝嬷嬷。祝嬷嬷对骆婵的话倒云淡风轻,锦鸳的脸却涨得更红了。
“大奶奶有话尽管直说,晨风微凉,秋露未干,咱们早把话说完早点散了。”骆嫣盯着骆婵。
“好,那就开门见山好了。”骆婵翻开帐册,指出宝蝶自四月以后,便记名在百福园奴婢名册。如今被沐熙园私自配出府去,武夫人本着家和万事兴。息事宁人的态度,不想追究,不过宝蝶的赎身银子要记到百福园名下。
骆嫣看过名册,这才发现当初急着就收下宝蝶在沐熙园,竟忘了将宝蝶的名册一并牵过来。这时只能吃个哑巴亏!
另外,奴婢栖凤在栖霞山上当差,离府已久。据说也配了人,栖凤的赎身银子也要上缴。
“为何栖凤的赎银也要上缴?”骆嫣不解。
骆婵望向江夫人,“这个得问三夫人了,当初栖凤进府时的卖身银。沐熙园可出过一文钱吗?”
江夫人脸上一红。荣府规矩,各院统畴购置奴婢的银子,这份银子沐熙园从没出过一分。江夫人本来以为沐熙园不需要奴婢当差,当初老太太调栖凤过来。江夫人考虑要照顾荣玘,这才收下……
“我想三夫人一定不会记错的,栖凤虽记名在沐熙园,但栖凤只是在沐熙园当差,栖凤的赎身权归老太太的翠苑那边。”骆婵见江夫人和骆嫣都默不作声,长眉挑了挑。笑得更欢了。
骆婵又把荣六和全嫂调派到染坊替沐熙园当差的事也抖了出来,“我已查实了,荣六和全嫂为沐熙园当差那月,多领了门房和杂役房的月例银子,这个要让他们退回来……”
“好了,你说吧,一共是多少银子?”骆嫣不想再和骆婵计较下去,她明白骆婵必是仔细算计过几遍才来找他们碴的。从表面上看,骆婵说的都有理有据,骆嫣只能认了。
江夫人有些尴尬,望了望骆嫣。宝蝶和栖凤的赎身银子是收了,可是江夫人也给她们都置了嫁妆,一来一去,根本手上没剩下什么。要是按骆婵说的上缴银子去,沐熙园本来就捉襟见肘的状况,更是雪上加霜。
“好,我今天也不催你们交银子,不过你们也忙着要搬家,就怕把这事给忘了。”骆婵顿了顿,“青儿,你记着,三日后过来收银子,总计是五百八十六两。一分都不能少,不然打断你的腿!”
“妹妹多保重,我还有事就不陪你说话了。”骆婵娇笑着,风一样出了沐熙园,身后的丫头婆子急忙跟上。
青儿走了几步又回身跑到骆嫣跟前,“二小姐,三日后的这时奴婢再来收银子。烦请二小姐帮奴婢备好,奴婢怕大小姐真的会打断奴婢的腿。”青儿鼻尖上的雀斑渗出了汗,怔怔地望着骆嫣。
“好,你去吧。我不会让你为难的!”骆嫣笑笑,看着青儿快步出了沐熙园。一直僵着的身子顿时软了下来。
“小姐咱们快进屋吧!看你的手都冰凉了。”玖儿扶着骆嫣进屋,江夫人和祝嬷嬷一起跟着进屋,锦鸳把椅子搬进屋。
江夫人刚坐下,就叹了一声,“要五百八十多两银子,咱们一时去哪找!”
“婆婆不用担心,下午我去染坊那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