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朱道临的决定,“椿树号”舰长陆涛和“柏树号”舰长陈瑄连忙向郑至诚二人致喜,朱道临悄悄叫过亲卫长郭中骏和副手徐文涛,把杨君武拉过来低声吩咐一番。
杨君武咬着牙悄然走到外圈,叫来两个徒弟谆谆叮嘱,然后目送两个徒弟引领徐文涛和郭中骏赶赴城西的骡马市认地方,随即忐忑不安地回到朱道临身边坐下:“将军,会不会闹得太大了?”
朱道临低声笑道:“这事儿你别管了,等会儿他们几个回来,你带上两个徒弟连夜返回京城去吧……已经买下的230匹好马替我继续养着,下次再运走。”
“程家和威远侯家明天会派人来通州接手商行事务,扩建和组建商行都由他们几家股东负责,你只需替我管好‘四海商行’的总账房即可,经营上的琐碎事情无需操心太多……”
“有时间多培养几个好徒弟,我们的产业可不止眼前的钱庄和商行,把目光放远点。”
杨君武立刻明白朱道临的心意,满脸感激地答应下来,悬着的心随之放下大半。
次日凌晨五点。
通州城里城外万籁俱寂,唯独城外河湾处的军用码头火光熊熊,香气四溢。
驻守码头和军仓的官兵,看到江南水师官兵列队集合然后分成50人一队默默进食,心里对这批军纪严明、训练有素的江南水师弟兄颇为钦佩,这么冷的天气能五更造饭的军队如今已不多见,何况还是南方来的水师。
半小时后,饱餐完毕的水师官兵开始忙碌起来,有的收拾锅碗瓢盆,拆卸营帐,有的抬起码头上宽厚沉重的跳板,架在两艘大船的船舷上。
更多的水师官兵则在声声号令中,拿出武器装备披挂起来,此举吓得在码头和军仓值守的哨兵肝胆俱裂。立刻冲到各自长官的住处,急急忙忙把水师官兵的异动报给暖被窝里的长官。
两位千户官、四位副千户和两位镇抚浑身一个激灵,骨碌碌爬起来,穿戴完毕赶到码头。发现500余名腰悬宝刀、肩扛装遂发火枪的江南水师官兵已经顶着刺骨寒风,开出码头关卡,朱道临和几位百户官仍站在码头边上的篝火旁低声交谈。
八名镇守军官连忙跑到朱道临面前,没等他们开口询问,朱道临率先行礼致歉:
“对不起。打扰诸位了!我麾下弟兄前往城西骡马市牵马去了,一个时辰内肯定回来,把马牵上船,我们立刻就走。”
几名镇守军官立即松了口气,唯独其中的中年镇抚官紧张地问道:“朱将军,历来都是骡马行的人或者马贩子把马牵来送到船边的,似乎不需要派出这么多官兵全身披挂,去骡马市牵马吧?”
朱道临如实回答:“既然老哥问起,我也不能瞒着……通州骡马市有那么几个狗仗人势的蠢货要打我朱道临的脸,明知道我急着买马回去装备江南新军。却要从中作梗并口出狂言,不但把马匹价格从每匹45两银子涨到60两银子,还威胁骡马市的同行,不许任何人卖马给我朱道临,扬言说哪怕告到兵部告到朝廷,也要让我朱道临低下脑袋放空回去,没办法我只好自己去牵马了。”
众军官惊愕不已,聪敏点儿的立刻联想到昨天听到的传言,知道朱道临所说的某些人,就是背后势力巨大的“万兴昌”商行。当下便抱着看热闹的态度,嘿嘿一笑不再询问。
中年镇抚官却吓得脸色都白了,当即严厉质问朱道临:“朱将军这么做,难道不怕引发朝野上下一片声讨吗?就算朱将军不计毁誉。难道朱将军不知道通州就在天子眼皮底下吗?”
朱道临沉下脸来:“请问你贵姓?”
“在下马晋辅,通州水路仓场四品镇抚官!”马晋辅不卑不亢地与朱道临对视。
朱道临点了点头:“马兄与‘万兴昌’是何关系?”
“你……朱将军,就算我马某人与‘万兴昌’没有半点儿关系,对你这种违法乱纪的行为也不会坐视。”马晋辅慷慨而答。
朱道临冷冷地问道:“不会坐视?你除了跟老子玩嘴皮子还能干什么?难道你想阻止我?”
马晋辅震惊不已,看到边上其他军官下意识退开,他立即侧过身。怒视朱道临:“既然这样,那就从我马某人尸体上踏过去吧!”
朱道临鄙夷地看着他:“马兄还是回去接着睡吧,睡醒了再到兵部或者朝廷去告我,如果你坚持留在这挡我的道,我会毫不犹豫命令麾下弟兄把你扔到河里去,如果你敢调兵阻止我,企图把事情闹大,我就毫不犹豫砍下你的脑袋!”
“别以为我像你一样只是嘴上说说,我朱道临说到做到,不信你试试。”
朱道临话音未落,他身后两位身穿总旗军服的师弟已经手按刀柄围拢上来,其余几位舰长、大副,全都手按长刀怒目上前,只要马晋辅再敢说一句话,绝对被他们扔到冰冷的河里去。
众军官吓得连忙上前做和事佬,七手八脚把又惊又怒的马晋辅拖走,宽阔的码头上再也没有半点儿杂音。
天色微亮,阵阵马蹄声由远而近不断传来,身手矫健的郭中骏策马进入码头,来到朱道临面前大声禀报:
“报告将军,任务完成,双方没有死伤,通州守军很知趣,远远看到我们就避开了,‘万兴昌’的人开始还大喊大叫,可看到我们这么多弟兄端着上了刺刀的几百支燧发枪围上来,全都吓得逃进前面的商铺进不敢出来。”
“弟兄们严守军纪,没有牵连无辜,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