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皇城御书房,建元帝坐在书桌后,明明才不到五十岁,可是鬓边已经生了华发,病后还没恢复的身体依然很消瘦,此时沉默的听着面前京都影卫队头目汇报。
“......因为是打着万岁的名号,又穿着御林军的军服,事发突然,大皇子和一队暗卫进了山林,沿路搜寻,只发现几名暗卫的尸体,也被野兽咬的面目全非。这片山林万顷之多,奴才已经命暗卫营与影卫队的人分散搜寻......”
建元帝挥下手,此人悄无声息的退下。
他靠在椅背上,闭目思索,敢用自己的名义去刺杀皇子,这京都之中,谁的势力与野心这么大!真的是等不及了吗?明知大皇子身体沉珂难愈命不久矣,也明知自己将大皇子送出京都的用意,却还痛下杀手!不留一丝余地!这幕后之人到底是为的什么呢?
建元帝站起身,来到窗前,右侧的龙诞香鼎里有丝丝缕缕的香气缭绕,他猛地一惊,难道归一大师的话被人知晓了?
他没有怀疑归一,因为那是得道高僧,轻易不现世,记得去年秋季,自己当时正与大皇子在普渡寺,听主持说禅理的时候偶遇归一。
当时归一看到大皇子,先是皱眉一惊,然后又展颜点了点头,在自己再三追问下,归一大师才与自己低语一番,那么谈话的内容会被谁知晓?
只是大儿至今生死不明,难道真如大师所言,二十岁上会有一场奇遇,自此劫难结束,以后会和自己一起开疆拓土,励精图治,让四夷宾服、万邦来朝,开创盛世大周?
建元帝内心激荡,看来自己要重新部署一番了!
“张忠?”建元帝沉声叫道,一抹人影如鬼魅般伏在面前。
“奴才在。”
“去侍郎府,秘密将周慕寒带到御书房!”
“是!”来人迅疾退出,只留下一抹残影在空气中渐渐消散。
蓉城百里外的农庄,傅殊现在已经可以下床活动了,一早王伯给他安顿好后,就去了地里,因为这几天已经开始耕地了。
傅殊慢慢的下了床,推开门走到外面。
只见不远处的地里两伙人正在热火朝天的吆呼着,两人扶着犁,一人在前面指挥。黑色的土壤被不停的翻起,在蓝天白云的衬托下,有一种震慑心神的美丽!
傅殊慢慢走上前,想在仔细看一看,只是因为自己的速度慢,这两伙人已经走到前方很远的地方了。
身体还是太虚弱了,傅殊抚着胸口,缓缓的坐到香椿树下的一把椅子上,看着眼前破旧的农屋。
破旧的农屋里住着朴实善良的一家人,严格说,应该是一个主子带着几个下人,不过亲密和谐就像一家一样!
每天早晨那个女扮男装的主人,都会来这里瞧瞧,一开始自己也以为她是个普通的农家小子,直到一次,那个小丫头脱口而出“少夫人”,虽然声音小,还是被耳力绝佳的自己听到了。
不知道什么原因,这样的人组合成一家,外面还有几个雇工,农庄虽然破旧,可是到处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这里人烟稀少,方圆几里就这一户人家,距离蓉城只有一百里,就目前自己的状况来讲,这是一个绝佳的避难所,自己要好好养伤,才能有能力去图谋以后!
自己身体不知道给用的什么药,闻着没什么异常,都是一些普通的养心脉的药材,他清楚自己心脉损耗严重,但是现在伤口已经愈合,心脉也恢复正常,最重要的是周身竟是从没有过的暖意,这让一个几乎四季都生活在冰冷冬天的人来说,绝不止是幸福,更多的是希望!
傅殊不想去琢磨这些人的特殊之处,和这药材的特殊之处,还有这是谁家的少夫人?自己只要知道这里的人,包括那条小狗,对自己都没有恶意!这就足够了!
傅殊抬头望着对面的远山,想着自己明明只有一年好活,这在皇宫已不是秘密,所有人都知道自己与帝位无缘,可最近那些屡次暗杀与毒害自己的人,为什么这一年都不能等,而是迫不及待的要自己马上去死?
侯爷周天浩文武兼备,是不可多得的将才,却因为自己失去了性命,更别提那些舍命相护的暗卫!
傅殊越想胸口越疼,不自觉的弯下身子。
“哎......你怎么了?不是已经快好了吗,怎么胸口又疼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前方想起,是正好路过这里的顾芯语。
顾芯语走到跟前,看着已经直起身子的年轻男子,穿的是小涛的衣服,大小正好,只是略微肥大了些,脸部的红肿已经消退,眉如远山,眼如星子,嘴唇有些薄,嘴角的弧度很漂亮,是微微翘起的,皮肤很白皙,虽然此时身着布衣,身子闲闲的靠在椅背上,却有着一种浑然天成的贵气!
顾芯语有一次让王嬷嬷问问他的来历,他只是低声说自己娘亲已经去世,没有家了。惹得王嬷嬷母性泛滥,自此在吃食与煎药上越发细心,这也是他恢复的快的原因。
傅殊淡淡的打量着眼前的所谓“少夫人”,眉毛略粗稍微上扬,水润润的眼眸清澈又仿佛看不到底,瓜子脸,梳着少年人的发髻,此时正颇有思量的看着自己。
他慢慢直起身,声音轻缓:“刚才走路时,不小心扯到伤口了......现在已经没事了。”
顾芯语放下心,不管对方身份如何贵重,如果他不透露,自己就只当不知道,等他痊愈了,自然就离开了,也免得给自己一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这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