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国王宫虽大,可权贵更多,正殿之中根本坐不下那么多人。
皇族的亲贵自然是能够进入正殿的,还有一些能进正殿的大臣,都是由国主钦点的,欧阳昊就是其中之一。其余的人,就只能按照身份品阶从正殿门口往外排了。
国宴伊始,是礼乐齐奏,歌舞自是少不了,莺燕环绕的大殿之上觥筹交错,虽不至于人声鼎沸,却也略显嘈杂。
欧阳紫訫眼观鼻,鼻观心,从国宴开始就不曾抬头,感应力强有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事,周边的交谈议论声不分远近地涌入了她的耳中。
即便不想听,也只能被迫忍着了,总不能在国宴之上封闭了自己的听觉吧。
高坐在上的南宫耀此时正在逐一接受众人敬酒,笑逐颜开的他还不时分神将目光投给了欧阳紫訫。
惨了。
欧阳紫訫暗道不好,自己已经尽量降低存在感了,为什么国主在这么多人的大殿上,还注意到了自己。
欧阳紫訫矮几下的手轻轻扯了扯白素,小声道:“娘,我想去方便一下。”
白素顺着欧阳紫訫的手指方向一看,并未发现国主有什么异样,不解女儿为何此时要离席。
“娘,女儿去去就来。”欧阳紫訫也不管白素怎么反应了,悄悄起身从通往侧殿的门退了出去。
“云国九皇子,墨王云天墨到。”一个宫人通报道,尖锐的嗓音划破了正殿的礼乐之声,“送上丹药三车,贺国宴之喜。”
云天墨自殿外走了进来,一袭紫衣翩然,在国宴之上倒也不是没有他国贵族参加过,只不过这通报的礼遇,却是不曾有过的。
云天墨来了?
欧阳紫訫正要关上侧殿的门,便听到了宫人的通报之声,从那门缝之中看了过去,目光刚巧与云天墨撞在了一起,惊得她手上失了力度,砰地一声合上了殿门。
欧阳紫訫,我们又见面了。
云天墨嘴角微扬,不露痕迹地轻笑,这才上前给南宫耀行了一礼。
“墨王别来无恙啊。”大殿虽然礼乐声不断,但那一声合门的声响,依然没有逃过南宫耀的耳朵。
难道拓儿的猜测并非空穴来风?
“有劳国主挂念。”云天墨当然不是特地来送礼的,只不过此时出现,有些事才好办。
南宫耀眸光犀利,刚才两人之间的视线交流时间虽短,但却可以肯定,云天墨和欧阳紫訫两人是认识的。
一个是久居深闺的玄师府嫡女,一个是远在异国的王爷,这两人若要说有认识的可能,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
两人都进过秘境。
云天墨此人深谋远虑,此时到离国的国宴上来,恐怕目的不单纯。
一边与众人周旋宴饮,一边快速地分析了云天墨此行的目的,南宫耀突然觉得自己邀请他当众献礼,是不是中了云天墨的圈套了。
这么一想,南宫耀就没有了继续宴饮的心情了,原本想着趁着国宴当众赐婚的心思也淡了下去。
再观察观察吧。
酒过三巡,南宫耀就提前离席了,让皇亲贵胄,肱骨大臣们自行娱乐。
见南宫耀离开,云天墨也就没有了再坐下去的兴致了,离席前冲着欧阳昊举了次杯,一饮而尽后,便出了离国王宫。
“云国的墨王怎么会在近日进宫献礼?”
“不知,你看他那一身气度,还真是不得了。”
云天墨那一副生人勿近的冰山样,让好些想要上前寒暄的人止住了脚步,直到他离开,这才小声地讨论了起来。
“可惜,如此人物我等竟无缘结识……”其中一个大臣惋惜道,“他若是我离国的皇子,岂不是如虎添翼。”
“这话咱们也就私下说说,若是传到国主,或者哪位皇子的耳朵里……”与那大臣附耳交谈之人,抬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转而道“是不是如虎添翼我不敢说,但是最有可能的,恐怕是引狼入室。”
两人互看了一眼,便不再交谈,国宴之上还是好好喝酒作乐的好,可别无端生出什么祸事。要知道祸从口出的先例绝对不在少数。
欧阳紫訫回到正殿的时候,云天墨早已经离去,但对于他的一番议论,却是听了个正着。
引狼入室?恐怕大人您要真相了。
欧阳紫訫默默记下了那两位大臣的模样,若是有朝一日他们一语中的了,这未卜先知的本事,或者说两人看人的本事就是极高的,要让爹多多与他们走动走动。
欧阳昊见女儿直勾勾地看着两个年近半百的大臣,心中一阵发慌,咳咳,别误会,他和不会以为女儿看上了那两人。
欧阳昊慌的是女儿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以欧阳昊的修为,自然知道两人说了什么。可自己知道,那是政治,若是欧阳紫訫对这些事情上了心,那就不是政治了,是麻烦。
这国宴是再也呆不下去了,欧阳昊匆忙地和邻座的同僚打了声招呼,便带着妻女离宫回府去了。
欧阳昊虽然走得够快,可他没想到,走得再快,都已经晚了。
国宴当晚,三皇子南宫拓喝得伶仃大醉,事后被国主狠狠地训斥了一番,罚他闭门思过。
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被人遗忘了,唯有欧阳紫訫时刻关注,因为只要南宫拓不被放出来,那么她就不用担心赐婚的事了。
试问,哪有给正在受罚的皇子赐婚的道理嘛。
甩开了一个大包袱,欧阳紫訫的小日子又自在了起来,除了每日冥想,其余的时间都泡在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