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
段勉半天睡不着,被急召回京城,被伏击,被暗算,然后反击……跟三皇子的梁子结大了!虽然在益城把他的布局打破,甚至是一举摧毁,他相信三皇子不会罢休,而段府也没有后路可言,必须全力一赴相助二皇子登位,否则段家在劫难逃。
秘调武骑卫,皇上竟然只是面斥?段勉暗沉一笑,心里已有大致猜测。
可惜太平坊秀水街十八号那么一个成功经营的据点,不得不放弃……哎,不对?为什么放弃,还不是他怕那个野丫头一气之下告密。
事实证明,她还真的告密了!前脚才把人撤出,后腿就有不明身份的人不露声色的上门查探。
段勉面呈愠色,这丫头还真是唯钱是命!
两天后,赏菊会,她,一定会去吧?她不是陆府大小姐从乡庄带回城的贴身丫头吗?
还别说,段勉隐隐有丝期待,当然,更多是恼怒。
第二天,秋高气爽。
段勉带着两小厮沿着长廊去给祖父母请早安,迎面就见顾瑶花枝扫展,又是一身红裳的向他见礼:“表哥早。”
段勉只拿眼角风扫一扫,目不斜视走过。
“哎呀,我头好晕。”顾瑶在他经过身旁时,故意装娇弱,身子一歪眼看就要倒向他。
按常理,表哥怎么也要扶一把表妹吧?
顾瑶窃笑:非得赖上他身不可,一旦他扶她,就别想脱身,然后嘛……嘿嘿,这有肌肤之亲,还怕他不认账?
段勉却没按她的稿本情节演,而是飞快闪开,任由她歪倒地上,冷冷嫌恶的抛下一句:“走路长点眼。”便施施然离开。
没见过这么笨的,就不能换种方式?
顾瑶又羞又气,冲他背影狠狠的扬扬拳头,放下狠话:“我就不信拿不下你!”
“表小姐,快起来吧,地上凉。”旁边有段府丫头经过,还说风凉话。
顾瑶一骨碌爬起,抿抿头发,面不改色:“我没事。”
姜太夫人屋子,又是济济一堂的珠翠围绕。
大群妹妹们,堂妹们热切讨论着去益城的出门事。
因为明天就要开始,所以,下午就得出发,早做准备。
段勉算听出来了,不但段府小姐集体出动,还把姑姑家的表妹也邀上了。正好落脚福郡王府别院。
姜太夫人看向眉头皱得死紧的段勉,叮嘱他:“下午就得出门,早点做准备。”
“是,祖母。”
段勉拱手告辞,出门深吸口气,就听下人报:“上官小姐来了。”
他闪身就从侧门躲开,向外院书房去。
上官珏正是姑姑福郡王妃的女儿,从小也是缠他缠得厉害,令他烦不胜烦。
段勉很烦,陆鹿却很爽!
陆府。
陆靖收到陆鹿亲手绣的一双鞋垫,看着针线很生涩,完全跟绣娘的无法比较,不过好歹是份心意。也是这么多年,头一回收到这个嫡女的针线活,陆靖顿时有种百感交集的味道。
傍晚回内宅用晚膳时,看着一屋子儿女齐全,陆靖不动声色对庞氏说:“明天知府夫人赏菊会,把鹿姐也带上吧。”
庞氏一点也不意外,理所当然回答:“好的。”
旁边易姨娘却略略诧异。
陆明容却好奇问:“爹爹,那大姐姐的禁足令算解除了?”
“嗯。”
陆明妍欢喜似的笑说:“太好了!今儿邓夫子和曾夫子还特意问起大姐姐呢?”
陆庆最小,睁着迷糊的眼问:“大姐姐的功课是不是很好?为什么两位女先生还特意问起?”
陆明妍但笑不语。
好个鬼!不晓得落下多少了,也不晓得能不能赶上进度?
“听说,大姐姐最近几天一直在练字做功课。”陆序忽然插话道:“并没有因为禁足落下学业。”
陆明容大惊,问:“听谁说的?”
“二叔家的度哥哥。”陆序回。
陆靖闻言,眉尖紧了紧。
陆度一直跟陆鹿有来往?倒不是怀疑别的,而是这个陆度可是陆府目前最有出息,也最能独当一面的少爷。他看重堂妹陆鹿,是因为前些日子的危机处理能力吗?
竹园很快就得到解禁的消息,一片放心。
陆鹿却张着手,看着针扎的双手,沮丧着脸说:“我的白白嫩嫩玉手呀,什么时候能恢复?”
卫妈妈好气又好气,说:“大姑娘,用一双鞋垫换解禁,多划算了。你还有什么不满?”
“毁了我一双娇嫩的玉手。卫妈妈,我可是靠手为生的哦……呃,以前啦。”陆鹿吐吐舌头,就把真心话说出来了。
卫妈妈却没听懂,而是递上一盒抹手的油脂膏,哆嗦:“没事,将养两天就好。”
“姑娘,你是怎么想到这个法子的?”春草一旁添茶,好奇问。
陆鹿吹吹额前刘海,得意挑眉:“自古以为,打亲情牌是最稳妥最有效的法子之一。你们想呀,我这几天这么老实乖巧缩在园子里,安静的当个小透明,这招叫以退为进打同情牌,然后呢,在最适当时候递上一双饱含心血的亲手牌鞋垫,礼轻亲情重,再加上我也没什么大错,自然,老爷就会心软喽。”
“姑娘好聪明哦!”夏纹拍马屁鼓掌。
“嗯,我也觉得我冰雪聪明,秀外慧中,无与伦巴……”
屋里的人一齐齐漠然淡定的转身,各做各的事。
这种自吹自擂,她们在渐渐习惯。
“小青,去催绣房,新衣服做好没有?”陆鹿抹涂油脂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