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梅花大小的雪簌簌扑落裙间,又翩翩溅落,姬玉萝前行一步,附耳告诉小桂姜古夫妇的具体住址。
离开时,心头冉冉升起一轮灿阳。
“小昭应该也在那里。”
“小昭也在?”想起小昭被姬玉萝救出府的那晚情形,小桂又是流泪又是笑。
春去冬来,花开花落,转眼又一年。大雪过后,不久的将来,将又是一片圣洁的白纷繁。
心头涌出万千哀愁,遥望着远处的冰枝,姬玉萝秀眉轻拢。
。。。
窗外的雪悄然小去又悄然大些,姬玉萝在灯下消磨了半天的时间,几乎看完一本书。
晚上,如往常一样洗漱上床榻,尔后假意睡着。
大约一个时辰后,听得外室窗外有异常,又听得小翠开门出去。
静听会儿,觉得小桂一定会得手,扯了件短棉外衫穿上。想了想,又从大衣箱底拿了些金子放入怀里,从内窒窗户越出。
今晚并无风,雪只静静地飞舞着飘落。
取了藏在院墙那株如伞的古树树叉上的护院衣套上,展开轻功向认为最近的出府方向奔袭。
仍是取巧从侍卫府入宫,避开巡夜的侍卫轻车熟路来到临华宫。
已是子时,笼在大雪中的临华宫十分安静,万籁无声。
轻拨门闩,进入太后寝卧仔细寻了一遍,却不见娇儿,只见太后朝里侧卧,似睡得香甜。
不见娇儿心急,匆忙出了门,在寝卧周边楼阁搜去。
临华宫太后寝殿周边各类建筑不少,林木繁茂,遮天蔽日,大雪漫飞的夜,又不是很熟地形,便一时寻不到。
时间紧迫。姬玉萝心像被架上火上烤,心里的焦急难以言喻。
茫无头绪搜搜寻寻,来到一丛盘根错节的古藤前,霍地就隐隐绰绰听到有孩子的啼哭声。
心中大喜。循音寻去,半个时辰后,就见前方有一幢小楼隐在冰枝中。
小楼似正房的屋子两扇雕花大门开着,挂着厚重的暗色锦缎门帘,两个侍卫手把腰间尖刃短刀立在门两旁。
从那没完全遮挡住锦缎门帘底部传出孩子嘶心裂肺的大哭声。其间还夹杂着孩子怒吼‘滚’,与让人心酸心疼的唤‘爹’‘娘’的话,也有宫人呵哄的声音以及无奈的哀求声。呵哄的声音以及无奈的哀求声中就有李氏柔而慈祥的声音。
姬玉萝一听便知是自己的孩子。李氏又如此有耐心呵哄,她更加肯定屋内的孩子是她的孩子无疑。
不用到屋里看,就可以想象得到是怎样糟糕的场面。
孩子伤心的哭声让她心绪不宁,变得焦躁起来。暗中埋怨起天楼。
在几茎苍竹前走了个来回,目光锁住一身护院衣,尔后伸手摸了摸脸上蒙面布,一片欣喜在眼中,不在烦恼。毫无顾忌点足向那门前飞袭去。
身着护院衣,发丝如男人一般绾在头顶,脸上又蒙了布,就算当着宫人的面抢了孩子又如何?
飞掠到台阶,出手如电点了两个侍卫的穴道,一步掠进门,并极快来到内室。
内室里温暖如春,生着三个火盆,虽是不起眼小楼,内装修却似太后寝殿一般奢华富丽。配得上孩子身份。
李氏站在床榻前,正怀抱着孩子,一个似奶娘打扮的妇人苦脸站在李氏旁边。
屋内除了一个太后随身侍女,还有三个陌生宫人。
姬玉萝的一瞬间奔进。惊呆了他们,全都瞠目结舌,就连孩子都停止了哭泣,刚喧哗热闹的屋内亦是鸦雀无声。
孩子着锦缎粉色小棉衣,戴着个可爱的毛线织就小兔帽,未穿袜子。光着一双胖乎乎的小脚丫,想是刚从床榻上抱了起来。
趁着众人未反应过来,姬玉萝出手如电,又点了几人的穴道,一把夺了孩子,转身就走。
寒风肆虐,怕冷着孩子,姬玉萝在片树下的阴影里脱了护院衣,接着脱下穿在里面的短棉外衫来包裹孩子。结结裹好,她再度穿上那护院上衣。
一直不哭不闹不吭声的孩子在这刻突然奶声奶气地轻轻唤了声,“娘!”
姬玉萝心头一喜,扎好腰间带,抱了孩子起来,“天儿!还认得娘?”
“有香,有香气!娘的,坠,子。”孩子一边结结巴巴地说着话,一边伸手去扯姬玉萝挂在颈部的月牙形木坠。
小小的,透出一缕缕淡香的坠子被孩子捏在手中,他便弯了弯如月牙的嘴角,笑得开心。
“天儿!”
孩子离开时太小,现在也不大,却记得母亲身上的香味,还知道香气来自坠子,这让姬玉萝甚是欣慰。
抹了把眼泪,又哭又笑地道:“娘带你出宫。”
孩子懂事地紧紧抓住姬玉萝前襟,“什么叫宫?”
“慢慢你会知道。”
出宫是首要,姬玉萝环目四顾,抱紧了孩子择近径飙射。
刚在临华宫宫门附近跃出,就见前方黑呼呼的那片林中飙出一个身子挺拔的高个子男人。
男人着黑色锦缎长袍,脸上蒙着黑布,一头银发在雪中十分夺目。
江一翁!
这头银发与熟悉的身材让姬玉萝心中大骇,双目瞪圆,一刹那差点没发出尖叫声。
机智地侧身一闪,躲到一株老槐树下,与此同时自然反应地伸手捂住孩子的嘴。
孩子好似也察觉到了危险,亮晶晶的眼珠定定地盯着姬玉萝,一动不动。
江一翁肆无忌惮地甩袖大步来到临门宫宫门前,抬头向宫门看去,见镌刻着‘临华宫’三个大字,他眉头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