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月虽不明白主母有了身孕,就得给夫君安排填房是个什么道理。不过下人们都在传,她也不好再半点不在意的过活。
就算她不在意,玲珑也难免多心不是?府里姬妾的个性她也不甚晓得,便想到了上次来拜访她的那位木夫人。
终归是要提拔一人,自然要提个自己看得顺眼的。那木夫人看着憨态,她倒不怎么厌烦。
她虽不知木菁内里如何,却是不甚在意的。只要木菁安于本分,不在她面前耍些心眼,她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一切顺其自然了。
而对沈流烟那般阳奉阴违的人,凤倾月自然不会让她讨了好去。
凤倾月故意召了木菁来用膳,想着在夜离轩来时将她遣去伺候。
本以为夜离轩在木菁那里过了几次夜,该是不反感她的。没想到一叫了木菁去陪他,他顿时就发了脾气,让木菁回院了去。
他这没来由的脾气倒让凤倾月又是愣了,半点摸不透他的心思。他这人也是好笑,都在木菁处过了好几夜了,何必还在她面前矜持一番?
他故意这样做又是何必呢?楚云辞让他不要招惹了自己,免得动了胎气。他便是处处谨小慎微,对她很是关心。
他到底是怕她生气,还是怕动了胎气,伤了她腹里的孩子呢?
虽说凤倾月自己也怕动了胎气,可想到夜离轩只是为了孩子才对她好的,心里就对他很是轻蔑。
他想要个孩子,哪个姬妾不能生?何必眼巴巴的瞅着自己这个?明明是个硬气的人,勉为其难的待在这里忍受着自己的冷漠,又是何苦呢?
凤倾月着实不喜他守着自己。两人明明就没有温情,他又何必来此碍眼?偏偏他现下听了楚云辞的话,半点不在意她的冷嘲热讽。也不同她置气,让她无奈得很。
她偶尔说个王爷这般尊贵之人,实在不该拘束在昕雨轩这么个冷冷清清的小地方。他却半点不生气,只说昕雨轩有美酒佳肴又有美人相伴,乃是人间仙境也!他愿意陪着美人。悠哉快活的过上一辈子。
他少有的油腔滑调。凤倾月只是淡然一笑,在心底冷哼一声:一辈子?只怕孩子生下后他就半点容忍不了她了,更莫说那虚无缥缈的一辈子了。
夜离轩听了楚云辞的。时时说着甜蜜讨喜的话,却还是打动不得凤倾月的心。他看着冷冷清清的凤倾月,只觉得她比那寒冬都要冷上几分。
一颗心从里头上了锁,他想从外头打开了去。可不是难吗?
夜离轩还是不曾气馁。不曾因凤倾月的冷淡而甩手不理了去。或许是楚云辞骂他骂得多了,他才意识到有些事不该那么做的。
不过要他道歉。他又说不出口。只能当做重来没发生过一般,想着重头来过。
可他愿意,凤倾月未必就愿意了。
她不懂他无缘无故的坏,也不懂他无缘无故的好。她懒得去猜。懒得去懂,懒得去摸清他究竟是个什么套路。是以她只得做个旁观者,看他一人表演。只愿自己不是那局中之人。
凤倾月被孕吐折磨了头三个月,总算是熬到了头。什么想吃的东西都能吃了。
也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每日摸着肚子,都觉大了一圈似的。好像宝宝也跟着他吃了东西,这才开始长大了来。
凤倾月每每兴奋的问着玲珑,肚子是不是大了。玲珑一回答看不怎么出,她就奇怪得很。怎么吃了这么多东西,就不见得长呢?
她孕吐的这几月,玲珑每夜都睡在屋里的塌上,方便照顾于她。她吃睡不好,瘦了许多。玲珑也是跟着她一番疲惫,下巴瘦得尖尖的,可怜得很。
厨子每日都要给凤倾月准备一些补品,让她好好补回身子。她平日里吃这些东西吃得多,又觉玲珑辛苦得紧。便是将东西赐给了玲珑,非要让玲珑吃了这些炖品补身。
玲珑虽是百般推辞,却还是抵不过凤倾月一句强势的话。只要她假意神色一厉下了命令,玲珑就半点不会抗了命去。
本也是一番好心好意,却不想这一吃,便是吃出了问题。
玲珑的月信本就是那几天的事情,可这次足足向后推迟了十多日也没来。起初玲珑自个儿都没注意到,还是同房的丫鬟突然提起,玲珑这才注意到了自己没来月信之事。
那丫鬟也是个口无遮拦的,竟问玲珑是不是怀上了。顿时就将玲珑吓得目瞪口呆,连连否认。
玲珑虽是个黄花大闺女,却也晓得要做那等子事才能像主子一般怀有身孕的。自个儿清清白白的,哪能叫人胡乱坏了名誉?
她指天发誓的说自己没做那折损清白之事,要那丫鬟先替她保密,免得惹了别人的闲话去。
可这样的事情,想去问了人吧,又怕难堪。不问吧,又怕是内里出了毛病。问不问都是个问题,一时叫玲珑好生为难。好好的,怎么会闹出这样的事来呢?
玲珑踌躇了几日,月信还是没来。心想着借个机会问问来替主子探病的楚大夫,却不想就此东窗事发了去。
那丫头一看玲珑过了二十多日还不曾来月事,自然是觉得玲珑这丫头偷吃了jìn_guǒ,怀了哪个野男人的孩子。
王妃唯一的贴身丫鬟,平日里看着挺是清高的,却没想到内里是这么个贱东西。那丫鬟心头不屑,跟几个交好的丫鬟说议之时,不经意间就将此事说了出来。
玲珑怀孕的消息,便这么在下人圈里闹开了去。王妃身边的丫鬟,竟然做出这么丢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