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森桦其实早就想到过外甥长大懂事后会发现这个家庭的不同。在他们家中其实早就已经达成共识,他们都不想过早让小思归知道他与其他小朋友是不同的,他们也不会主动去解释什么是私生子,家里在万不得以的情况下才会提到思归的“爸爸”。他们这几年都默默承受村民的辱骂、羞辱、非议与打压,他们正在尽全力保护一个小孩子脆弱的心灵。“一切龌龊的东西,我们大人来面对就够了,这是我们欠下的债啊!”森桦内心坚定地说着。他还是认为8岁的外甥还是太小,还不能完全理解大人的世界,更没有能力去背负家族的恩恩怨怨。于是,孙森桦用和蔼的语气对怀中的小外甥劝说道:“细眼,这些都是大人的事,你还小,这些东西对你还没有什么用处,等你再长大几岁,舅舅肯定会告诉你的呀。”
孙思归可不会简单地让舅舅给搪塞过去,有了先例,下次舅舅会有警觉心就没有这么好绕了,再要问这些东西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要找什么理由与借口了。
他认真地对舅舅说:“不准耍赖,舅舅--!听不懂我也要听,只要多听几遍,我至少能知道点什么呢!”,“舅舅,这些东西其实这对我是有点用的,绝对是很有用的。我想它们能让我更快记起忘了的事情的吧!”,“妈妈也许就不会发现什么了,也不会暗暗担心、着急了吧。”孙思归最后有的不自信地说。
森桦见外甥脸上表情变得不太开心,就决定拣些不太重要的,告诉他一部分事实真相。他沉着脸,没头没尾的、不讲条理的开始了对陈年旧事回述起来。
孙思归装出一脸懵懂的表情,实则是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着,不停地比较着两个世界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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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的世界是一个“严谨”的有机体,他不容许随便改动,因为每个事物都存在隐性或显性的、间接或直接的关系。世界本就是一个四维的、复杂的网状结构,一点点小的扰动都会被几何级的放大,这就是“蝴蝶效应”。这一效应讲的不是“蝴蝶”与“龙卷风暴”的联系,而是说每一个选择都要很保守,因为它所造成的影响是不确定的,而且在时间上来说往往是滞后的。当你观察到不良的影响,并想要去修正时往往已经是晚了,而且修复时要付出数倍的代价。打破湖面的平静,只要投入一颗小小的石子就足够了;世界的开叉并形成许许多多分支,也只要一个小人物的一个选择发生简单的改变。
如果孙思归真的只有8岁的智力水平,还真说不定会被他舅舅绕晕。森桦讲了一个又臭又长的“故事”,其中有意义的干货真还不多啊。可是,孙思归他拥有的是30多岁的思维水平。从这些杂乱无章的线索中,拼凑、推理出合理的真相,也只花了孙思归两三天的时间而已。
孙思归他发现对很多事情的理解都带着上个世界的固有偏见。现在的世界是一个与以前世界本就是不同的世界,“孙思归”他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不能用上个世界的事情来类比这个世界,在这个世界,孙思归成为一个私生子,不是他妈妈的错,也不是他生父的错,若真要找出一个原因,只能说是一个时代的过错吧。
差别是从78年一个老教师的平反开始的,原本她应该会被调回教育部主持高考的恢复工作,最后,她却自愿留在了基层,进行基础教育体系的重建、完善。她的名字叫孔铎,在特殊时期运动前就已经是高级数学教师。
孔铎选择留在了岱里镇,“空降”成为岱里初级中学的校长兼教导主任,开始在陵水地区恢复第一所高级中学。宋达贵遇到了他人生中最大的导师与伯乐。78年他从岱里初中毕业之后,本来会因为没有高中可以升学而被迫回家待业。刚刚来到这所学校的孔铎非常爱才,认为现在放这些尖子生出去工作是浪费他们所学习的宝贵知识,她决定把这批学生留下来做代课老师(岱里初中要升为高级中学,就要进行扩招,初中老师就会出现比较大的缺口。),这些人中就有宋达贵。
孔铎把尖子生留在学校其实是为了给他们创造较宽松的学习环境,她亲自组织了业余的补习班,针对他们个人的弱点,制定最合理的复习方案,同时对那些偏科严重的学生进行一对一辅导。两年时间一晃尔过,孔铎的岱里高中正式成立了。她也把弟子们都送进了80年的高考考场。
她为自己的学生能再一次走进大学的校园感到无比欣慰,也为特殊时期运动后中国的高等教育开始复苏感到高兴。宋达贵是孔铎最器重的弟子之一,他凭着极优异的化学成绩和老师的大力推荐被“八大学院”之一的bj石油学院的化学工程系录取。
本来已经拿到bj户口的宋达贵的人生,与孙孝贤是根本不会有交集的。可是,命运弄人的是:在去bj读书前的8月,宋达贵因为帮助家里去收晒谷场上的稻谷偶然的经过了孝贤家门前。他意外发现了口吐白沫、昏迷在地的母女俩人,宋达贵及时地把她们送到陵水人民医院,把食物中毒的母女的生命从死神手中夺了回来。孙孝贤是一个非常传统的农村女人,两条人命在她心里,是用她的一生去还都还不清的重债。一个女人不顾世俗的眼光去报救命之恩,其结果就是她与宋达贵的私生子来到了这个世界。
其实这男女两人之间没有太多的感情纠葛,要说有的话,也是一个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