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忘云听信了包小皮之言,没有回望川镇,也没有回柳铃村,而是带着刘玉雪来到了同是在忘忧山脚下的过桥村。.
柳铃村在忘忧山东侧山脚,过桥村则位于忘忧山南侧,两个村子相距十多里路,从地理位置上说,这过桥村还要比柳铃村要偏僻些。
谢忘云之所以选择这个地方避难,一是因为这里相对安全,二是在这个村子中,他还有个熟人。
此人名叫罗大武,也是个猎户,因此经常一同上山打猎,他和谢老汉是老朋友了。
罗大武的年纪要比谢老汉小许多,约莫四十来岁,谢忘云平日里叫他罗叔。
来到过桥村已经是夜幕降临,谢忘云敲开罗大武的家门,只听屋子里传来一个大妈的声音:“谁呀?”
那声音还未落下,门已经是“吱呀”一声打开了。
开门之人是一个中年女人,年纪在三十四随左右,一见谢忘云,脸上顿时露出笑容,道:“原来是忘云侄子,这么晚了怎么还跑到这里来玩?”
这人是罗大武的妻子林氏,谢忘云经常跑到罗大武家里做客,所以两人是认识的。
谢忘云道:“我们遇上了些麻烦事,想在叔叔婶婶这里避避难,不知可否方便?”
林氏这时才注意谢忘云身后还有一人,见是个女子,心中极是好奇,说道:“叔叔婶婶家就是你自己的家,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快进屋说话。”
“什么人来了?”待他们进了屋,罗大武的声音从内房传来。
林氏边给谢忘云和刘玉雪倒茶,边回答道:“是你的忘云侄子来了,还带了一个人,你出来看看吧。”
言罢,对谢忘云和刘玉雪道:“看你们风尘仆仆的样子,路上一定没吃东西,我给你们拿吃的去,可别饿坏了。”
说话间,罗大武已经走到客厅来,他是一个极其普通的山野汉子,高大壮硕,方脸浓眉,目光似鹰眼一般锐利。他身旁带着七八岁大的女儿,长得极是水灵可爱。
看到了谢忘云,立即哈哈大笑迎了过来,道:“忘云小子,是不是犯了什么错又被谢老哥赶出来啦?”
以前谢忘云被谢老汉撵出家门时,他都是跑来这里晚上几天,所以才有了眼下罗大武这般话。
谢忘云和刘玉雪都起了身,谢忘云道:“罗叔,这次的事情更严重些,可不是以前的小打小闹了。”
罗大武注意到了谢忘云身旁的刘玉雪,顿时愣住了,半响,才一字一顿地问道:“小子,你身旁这位姑娘是?”
谢忘云道“哦,都忘了介绍了。她叫刘玉雪,镇上刘员外的千金,我的未婚妻。.”
罗大武和林听谢忘云这么一说,猛地一愣,两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说不出话来:谢忘云什么时候有一个如仙子一般的未婚妻,自己怎么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谢忘云介绍完,刘玉雪便对罗大武欠身行了礼,完了又对林氏行了礼。
林氏直点头,道:“好,真是个好姑娘。”
罗大武脸上仍是不满了难以置信的神情,想了想,然后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道:“小子,罗叔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怪不得你谁这次事情严重了,原来是你把人家刘员外的千金给拐跑了,哈哈,小子,有种!”
谢忘云却笑不出来,道:“事情要比这更严重得多了,是不是,玉雪?”
刘玉雪点了点头。
罗大武立即止住了笑,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小子倒是说说。”
谢忘云当下便把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罗大武。
罗大武听完后看了刘玉雪一眼,问道:“忘云小子说的都是真的么?”
刘玉雪轻轻点头。
罗大武皱起眉头,道:“这事情确实是严重,那个卖冰糖葫芦的小贩的话可信么,朱家当真会在这一两个月间覆灭?”
谢忘云道:“为今之计,只能信其有不敢信其无了,也没有其它的办法了。”
罗大武脸色恢复常态,豁达道:“不管是真是假,朱家在还是不在,罗叔这里你们尽管住好了,住上一辈子也不是问题。”
林氏从厨房拿出了吃的,招呼道:“忘云,玉雪姑娘,来,吃点东西,乡下小村,也没有好东西招待的,你们就将就将就吧。”
谢忘云道:“婶婶不用这么客气,咱不也是乡下人,什么吃不得。”说着拿起米饼便吃了起来。
刘玉雪也跟着小口地吃着,她这一路上也真是饿了,虽然是小口小口地吃,一下也吃了好几个。
林氏白了谢忘云一眼,道:“婶婶说的可不是你这野小子,婶婶自然知道你是乡下人,我说的是玉雪姑娘,人家跟着你可真是受苦。”说着她对刘玉雪道:“姑娘,吃得习惯么?”
刘玉雪对林氏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趁着片刻时间,罗大武一把将谢忘云的脑袋按到了桌子下,小声道:“你这未婚妻怎么从一开始到现在一句话都不说。”
谢忘云亦是小声回答道:“她不能说话的。”
罗大武疑惑道:“怎么不能说话了,谁定的规矩?”
谢忘云道:“不是规矩,是——是因为她是哑巴。”他的那个“哑巴”二字咬得特别轻。
罗大武神情古怪地看了谢忘云一会儿,这才放开了他。两人重新挺直了腰板坐着,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娘,我也要吃......”罗大武的女儿趴在父亲的膝盖上,两眼满身渴求地看着桌子上的米饼,一副可怜兮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