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以来,叶沉星如同活在了梦里。他常常时不时发呆,时不时傻笑,扫马场的时候笑出声,吃饭的时候笑出声,别人见着了都以为他一定是搭错了哪根筋。
“沉星,你心里是不是憋着什么好事,也给我说说呗。”厨娘忍不住问他。
“没有的事,我就是开心,开心就笑。”叶沉星一边搬马草,一边回道。
“谁都看得出来你开心,可是谁也不知道你为什么开心。你这孩子……对了,马场里的那些杂物你可得弄干净些,过几天有贵客要造访南宫世家,不能丢了我们的脸面。”
“是上官世家的人吗?”
“可不是,就是上官世家的人。上官世家可是跟我们南宫世家一样,是六大世家之一。”
上官世家,南宫世家,欧阳世家,夏侯世家,皇甫世家,神州当中六个极具实力的大家族,是为六大世家。论势力之大小,实力之强横,六大世家的排名不分前后,大体是相当的。
南宫世家上一代的嫡系当中,有南宫圣荣和南宫师吉两兄弟,南宫圣荣如今是南宫世家的家主,膝下一子一女,便是南宫追风和南宫仙儿。
南宫师吉是南宫圣荣的弟弟,早年在世家与外界势力的斗争中不幸遇害。其妻伤心过度,不久便病逝,随夫而去。
南宫师吉夫妇留下一个女儿,由南宫圣荣抚养成人,便是如今的南宫追风和南宫仙儿的堂姐,南宫世家的小医仙南宫雨儿。
自后山禁地遇红袍老妖一事之后,叶沉星每日都在脑海中想着他与南宫雨儿的事情。这几日南宫雨儿来看他,也每每提及此事,催促他早做打算。
叶沉星知道南宫雨儿心里着急,于是思量好了时机,终于照南宫雨儿所说的俗世男女婚嫁之礼,去向南宫圣荣提亲。
南宫圣荣得知了叶沉星的来意,大吃一惊,方寸大乱。
书房中,南宫圣荣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手指嗒嗒嗒地轻轻敲打着桌面,沉默了许久,才又抬头看了跪在他跟前的叶沉星一眼。
叶沉星浑身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片刻之后,南宫圣荣冷哼一声,转向站在旁边的管家,说道:“把雨儿给我叫过来。”
不一会儿,南宫雨儿走进了书房,当即跪了下去,朝南宫圣荣叩首礼拜。
见了南宫雨儿,南宫圣荣似乎有些心软,脸色浮现出许些无奈之色,对管家道:“你先出去,把门带上。”
管家出去后,南宫圣荣站起身,在书房里来回踱步,最后转身看向南宫雨儿:“你们之前已经通过气了?”
南宫雨儿点了点头。
“难怪,难怪!我就说他一个大牛竟然胆敢来向我提亲!竟然痴心妄想要娶我们南宫世家的千金!”南宫圣荣几乎是咆哮出声。
南宫雨儿急道:“大伯,我跟大牛是两情相悦的,请大伯成全。”
“我能成全你们,但他能成全你吗!”南宫圣荣喝道,“雨儿,有些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还用得着我摆到台面上说吗?”
南宫雨儿低泣出声。
南宫圣荣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坐到了椅子上,一脸的愁容,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你父母去得早,大伯看着你长大,不敢让你在家里受半点委屈,事事都依你。大伯不是那种迂腐之人,大伯也年轻过,也知道儿女情长。但是在这一件事上,你要大伯怎么做,任由你胡来?那我怎么对得起你那过世的父母?”
南宫雨儿泣道:“雨儿已与大牛私定终身,有了夫妻之实,若大伯要拆散我们,雨儿唯死而已。”
南宫圣荣一愣,随即气得直跺脚,抓起了桌上的茶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啪啦”一声吓得叶沉星直哆嗦。
“好!好!好!南宫雨儿,你这是要气死你大伯是不是?!”
“雨儿不敢。”
“私定终身,夫妻之实,唯死而已!”南宫圣荣浑身颤抖,“你还有什么不敢?你知不知道东方世家的人后天就到,竟然做出这等荒唐之事,你还有什么不敢!雨儿,你别忘了,你可是有婚约在身的,你怎么能——怎么能——”
听说南宫雨儿有婚约在身,叶沉星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你若是不满意这门亲事,你提前跟大伯说清楚,大伯帮你推掉就是,偏偏在这节骨眼上你闹这么一出,你要大伯如何跟上官世家的人解释,你要南宫世家如何收场?”
“雨儿知错,请大伯责罚。”
南宫圣荣红着脖子说道:“责罚你有什么用,责罚你能够处理你闹的这些麻烦事吗?责罚你能够救你的命吗?”
说着他的身子往后靠了靠,显得疲惫不堪。过了许久,他才有气无力地说道:“好了,现在多说无益,你先回去好好想想,好好冷静一下。”
南宫雨儿慢慢站起身来,低头看了边上的叶沉星一眼,迟疑片刻,转身退出去。
“等等。”南宫圣荣突然又把南宫雨儿叫住,“你实话实说,你的那些私定终身,夫妻之实,是用来威逼你大伯的,还是——”
“雨儿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欺瞒大伯。”
南宫圣荣长叹一息:“你去吧。”
南宫雨儿离开书房后,南宫圣荣起身走到叶沉星跟前,在叶沉星手足无措之际,南宫圣荣甩手“啪”地一声在叶沉星脸色重重地打了一个耳光。
“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南宫圣荣闷声问。
叶沉星摇了摇头,想了一下,又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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