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雪芳眼睛红肿,平日容光焕发的脸上一片憔悴。肤色蜡黄,眼角的鱼尾纹深的能夹死苍蝇,与往日那个优雅雍容的贵妇不可同日而语。
“阿紫,你帮我跟辰华求求情。周家现在有难,需要一笔资金周转,你爸爸也只是举手之劳的事,都是一家人,可不能见死不救啊!”周雪芳是个识时务。能屈能伸的女人,即使明知自己和刘心美母女私怨深到无法和解的地步,面对阿紫时,她仍能平静的,甚至厚颜无耻的恳求对方的帮忙,不得不说,周雪芳这种人,是很可怕的一类人。
苏辰华抽着雪茄,不答应,也不拒绝。似乎就等着阿紫回来。把问题交给她去解决。
在周雪芳哀婉恳求和苏若青愤恨的目光下,阿紫先是让李婶把两人面前已凉掉的茶水换成热的来,然后看着两人说,“周姨说得没错,爸爸帮周家确实是举手之劳的事,可是您有没有想过,我们苏家为何要出手帮你们周家度过难关?”
周雪芳凝眉,没想到阿紫会这么问,原以为她会利用此机会好好羞辱自己一番,然后再怂恿苏辰华拒绝帮助周家。她都想好了,只要阿紫将陈年旧账翻出来,她就诚恳的道歉,请求原谅。最糟糕的情况她都预料到了,若是阿紫不依不饶的和她算账,她就抛开身份面子忏悔请罪,甚至给她跪下都行,总之,无论如何要把自己摆在委曲求全的弱者位置上。她都做到这一步了,辰华就是铁石心肠,也该动容了吧?
可她没想到的是,这个丫头竟这样问她?
是啊!苏家为何要帮周家度过难关?
这么多年,辰华不会一点察觉不到周家的心思,所以他才会为阿紫成立了德茂,为的不就是待他百年后,刘心美和阿紫能有一份属于自己的产业么?
正因如此,周家才会急于打压德茂,并采取了一些手段威胁警告苏辰华,曾一度将德茂排挤到濒临破产。
而如今,周家有难,第一个拍手称快的就是苏辰华,他又怎么会出手相助?
周雪芳理了理思绪,沉默了半晌才底气不足的说,“阿紫,我知道你恨我,我为过去犯下的错向你道歉,可我们毕竟是一家人,小青是你的姐姐,血浓于水,就当我求你,你帮我劝劝你爸爸好吗?”说着朝身边的苏若青使了个眼色。
苏若青鼓着腮帮子,不情不愿的低声说,“阿紫,你就劝劝爸爸吧!求求你了……”边说边委屈的掉下几滴眼泪。
阿紫哑然失笑,自己还真像言情思歹毒的欺负女主的反派女配呢!
一支雪茄抽完,苏辰华喝了口茶,“阿紫说的没错,帮助周家对华隆并无益处,我是个商人,无利可图的事不会去做。”
周雪芳瞪着他,“辰华,你当真不念多年夫妻之情?”
苏辰华不悦的睨她一眼,“雪芳,话可不能这么说,当初你们周家那样打压排挤德茂,我都不予计较,如今远航落难之际,我未落井下石已算仁至义尽,做人可要厚道。”
“辰华!”她仍不死心,还要再说,被苏辰华摆手打断,“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们回去吧!”
“爸!”一直闷不吭声的苏若青见父亲如此绝情,再也忍不住了,她伸手指着阿紫,愤怒的说,“她是你的女儿,我也是你的女儿,爸爸,你怎能如此偏心。”
“小青,住口。”生怕女儿说出什么过激的话来,周雪芳忙出声呵斥她。
岂料苏若青蹭的站起来,豁出去了,“你怕我在外公他们的帮助下把持住苏家的财产,远航落难,正中你下怀了是吗?”
苏辰华眉毛拢起来,定定看着她。
“小青,别胡说。”周雪芳扯扯女儿的袖子,却被她猛地甩开。
她话一说出口,好像再没有了顾忌,于是一句比一句劲爆,“我看,远航工厂的爆炸就是爸暗中搞的鬼吧?事后散播流言令远航股价大跌的也是您吧?您觊觎远航很久了吧?如今终于得偿所愿该开心的无以复加吧?又怎会出钱相帮?”
苏辰华的脸色已黑如锅底了,他料到周家会如此猜测,但无凭无据,他有恃无恐,可没想到苏若青敢当面锣对面鼓的说出来。他愤怒是因被苏若青当面质问的尴尬与难堪。
忽然,苏辰华大步迈过去,扬手一巴掌打在苏若青脸上,眼神阴翳的盯着她,“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他这是间接承认了一切!
周雪芳惊呆了,原来真的是他做的手脚。
苏若青被打得摔倒在沙发里,白净的脸上顿时显出无根指印,她趴在沙发里,昂着头与苏辰华对视,恶向胆边生,“你终于承认了,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刘心美肚子里的孩子吧?哈!那个孩子说不定是哪个男人的野种呢……”
只听哐当一声,苏辰华抄起茶几上的玻璃烟灰缸砸在苏若青的额头,顿时血流如注,周雪芳惊叫着抱着女儿,“小青,小青,你没事吧?李婶,快拿药箱来,快。”
阿紫也被眼前一幕惊住了,她没想到向来文静内向的苏若青有胆量说出那些话,看着脸色阴沉的苏辰华,额头青筋直跳,想必被那一句‘说不定是哪个男人的野种’刺痛了神经吧!两个女儿都是野种,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孩子,岂容别人再揭他伤疤!
苏若青秀气的脸上很快被血糊满了,只是外伤,她仍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