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买好了。”电话那头,元黎昕有些含糊的应了一声:“那就好,没什么事儿,我先挂了。”
说着便挂断了电话。
白颜举着已经挂断了的电话,心下好笑。真难得以元黎昕那个冷傲的性格居然会打电话来关心她校考的车票是不是买好了,说这些话还真是难为他了,果然她平时的功夫没有白费啊!
吃过饭白颜和任秋霞窝在沙发上看昨晚春晚的重播,相比较于别家热热闹闹的拜年场面,确实有些太过冷清了,但是母女两人谁也没有在意,偶尔看到好笑的小品,任秋霞还会发出一阵愉悦的笑声。
新的一年的第一天就这么平淡地过去了,第二天一大早,白颜就被任秋霞叫醒,提着早就准备好的年货,一路辗转来到了南城下属的一个县城里。
从公交车上下来,任秋霞带着白颜上了县级班车,一早上倒了两趟车,手中还提着沉甸甸的东西,白颜感觉头昏脑胀,再加上车内散发着的浓烈的汽油味儿,让白颜感觉一阵恶心。
春节期间,班车上的人很多,人挨人人挤人的,再碰上哪里路况不好,车子上下颠簸,白颜感觉早上吃的早饭在她的胃里来回翻涌,她只要一张嘴立马就能够吐出来的感觉。
这种感觉非常难受,拼命隐忍着白颜感觉后背上一阵阵地冷汗直往外冒,便想要找些东西来转移一下注意力。
扭头见她身后车后门处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门没有关紧,留下一道小缝隙,嗖嗖地往车里钻冷风,顿时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艰难地挪动着脚步,白颜一步步地挨蹭到门缝,一丝冷风吹在她的脸上,带着车外的新鲜空气,极大的缓解了她胃部不断翻涌地感觉。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白颜紧紧地抓着车后门的扶手,任凭别人上车下车,她就没有再挪动地方,一直到任秋霞喊她下车,等白颜脚踏实地地站在土地上的那一刹那,她感觉自己宛若获得了新生一般。
从县汽车站出来,白颜跟着任秋霞又转了一趟公交车,这才真正地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任秋霞的娘家。
看外观这里像是新开发的一片小区,绿化做的不错,小区的中心矗立着一座喷泉,广场上还摆放着各种健身器材,一些老人和孩子在那里玩耍。
由于电梯没有权限,任秋霞和白颜穿过长长的楼梯,最后站在了四楼的一间住户门前。
而敲开这扇门之后发生的种种,让白颜彻底明白了为什么原主会如此排斥来这个地方。
开门的是一个年轻的妇人,见到任秋霞没有丝毫的惊讶,眼睛滴溜溜地在任秋霞和白颜手上拎着的礼物上转了一圈儿,让开了门口,漫不经心地说道:“东西放一边吧,进门别忘了套上塑料袋。”
说完便自顾自地进门去了。
鞋柜里明明摆放着几双棉拖鞋,但任秋霞却像是没有看到一般,从鞋柜的角落里找出两只塑料袋递给白颜,自己又取出两只套在了脚上,动作熟练地收拾停当之后便和白颜一起进去了。
转过玄关,房间里一片明亮,三室一厅的房子,装修用的材料都还不错,就是在品味上让人不敢苟同,到处都是炫目的金色,给人一种暴发户一般赤裸裸地炫耀之感。
一路倒车,来到这里已经中午的十一点钟了,任秋霞她们应该是来的最晚的,客厅里倒是热闹的很,但是谁也没对任秋霞和白颜的到来有什么反应。
任秋霞提着年礼,紧张又带些局促地向坐在沙发上的老太太问好,白颜看她的年纪以及和任秋霞有三分相似的模样,心知这应该就是任秋霞口中所说的外婆了。
老太太抬眼看见任秋霞,并没有久不见女儿的欣喜,淡淡地嗯了一声,又继续逗弄旁边的小孙子去了,任秋霞站在一边,颇有些尴尬。
还是给她们开门的那个年轻妇人开口:“东西都在厨房,赶紧去弄吧,都快中午了,这次怎么来得这么晚!”
语气中的抱怨和不满谁都能听得出来。
任秋霞却像是得了赦令一般,放下手中的年礼,赶忙进了厨房,留下白颜一个人目瞪口呆。
从进门开始,白颜就对这个地方没有什么好观感,大概是潜意识里原主的记忆在作祟,踏进这个门,她就感觉浑身不舒服,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幕,则是让她大开眼界。
这哪里是回娘家?这哪里又是来拜年?
这分明就是上赶着来做仆人来了!
无论是进门时明明有拖鞋却让她们套塑料袋,还是满屋子人的漠视,亦或是年轻妇人轻视和不满的语气,这一切都让白颜震惊不已。
任秋霞进了厨房,很快里面响起了一阵水流声,想也知道她在里面干什么,白颜独自一人站在客厅里,却没有任何一个人理会她,和旁边热闹和乐的气氛格格不入,宛若两个世界一般。
一路辗转过来,白颜的双腿酸疼,见旁边沙发上有个座位,白颜便想坐下,谁知还没等她坐下,一个十几岁,外形和球没什么两样的男孩抢在她前面一屁股坐了下来,挑衅又轻蔑地瞪着白颜。
“走开,不要弄脏了我们家的沙发!”男孩如是道。
白颜虽然不明白这家人和她们有什么深仇大恨,以至于会如此对待和自己骨肉相连的血亲,但是白颜至少可以肯定一件事情。
原主死活不愿意跟过来果然是有原因的,她虽然怯弱胆小,但是内心却敏感至极,这样赤/裸/裸的轻视和鄙夷,她又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