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从手腕上退下一只镯子,是水头十分不错的玻璃种,莹润的绿色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虽然比起韦氏大手笔带来的东西不值一提,但秦玉双也犹豫了一下,见父亲点头才接了过来。
冯氏见他进退得宜,规矩显然十分不错,倒是微微心动,只是再仔细看他的模样,难免有些失望。这个将军府的嫡长子,据说如今也才□□岁的光景,但看着居然跟孔青珠差不多高低了,肤色偏黑,如果不是梳着儿郎的发髻,倒像是个习武的女郎。
虽说娶夫娶贤,但若是夫郎的颜色不好,夫妻俩的感情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要是日子过得跟二房似的,也是没滋没味。
不过想想秦玉双的年纪,自家能配得上的,也就是琮姐儿和三房那几个,三房是庶出,恐怕人家将军府还看不上呢。
孔青琮的年纪尚小,冯氏也没有越过小冯氏做主的意思,这个念头不过是一转,立刻就抛了开去。这会儿冯氏倒是灯下黑,直接忘记自己还有一个小女儿呢,或许在他的心目中,自家小女儿什么样优秀的男儿都娶的,潜意识有些看不上这个秦玉双的。
韦氏说了一筐子的好话,心中有些想要见见侯府的小姐们,但他贸贸然的提出来难免有些不好,见时间不早,虽然冯氏留了饭,他好歹知道一些分寸,只能讪讪的带着人离开了。等离开侯府,韦氏忍不住感慨道:“侯府好风光,咱们府内也是断然比不上的。”
侯府好歹已经过了三代经营,累积下来的财富自然巨大,而将军府名头是好听,但他母亲不过是农家子出生,登上高位到如今还不到二十年,家里头的富贵怎么能跟人家比。
韦氏心中却是感慨,当初以为儿子颜色不好,他还曾动过让儿子下嫁娘家的心思,但却被妻主一顿骂醒了。
官商有别,他娘家确实是江浙一带的大商人,说得上家财万贯,但家里头的男人出门,连个凤钗都不敢带,更别说那些只能上供的珍品了。
士农工商,明朝对商人压制得很,限制的规矩许多,家里头有钱却连绫罗绸缎也不敢明晃晃的穿出门,可见商人的可悲。当年韦家给他丰厚的嫁妆,可不就是为了背靠大树好乘凉。
等韦氏离开,冯氏微微皱眉,对着身边的何老爹说道:“这个韦氏看着倒是热情的过分。”
何老爹想了想,也想不通韦氏为什么这么热情,只好说道:“太太忘了,前几年韦氏第一次上门参加宴会,出手也是大方的很,想必是外来的,急着跟京中的太太老爷交好罢了。”
冯氏似乎想起当年宴会,韦氏出手却是大方的很,听说这位韦氏出生商家,嫁进将军府的时候,家里头将大半的家财都动了他的嫁妆,恐怕也是个有钱的主。
冯氏打量了一番那些东西,大部分都是年轻女郎用的,便说道:“分别给瑾儿和琮儿送去,这举手之劳也是她们的。”
这边孔尚瑾收到重礼倒是吓了一跳,自己随口一句话,哪里值得这些东西,尤其是里头的一块玉佩,成色几乎要赶上当年皓辰给她的见面礼了,可见其珍贵。不过冯氏既然已经收下了,她自然不会做出退回去那样打脸子的事情,人情往来这方面,想必自家老爹能帮忙处理的很好。
红梅将东西一一小心翼翼的收好,一边打趣着说道:“小姐如今的东西,私库里头怕是要放不下了。”
红玉便在旁边凑趣的说道:“要是真放不下的话,便求太太再给一座院子当了库房就是。”
孔尚瑾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东西,听了这话倒是来了兴致,让红梅将自己的私库册子拿出来瞧瞧。
侯府的小姐少爷们,手里头都有不少好东西,以防丢失都是上了册子的,红梅见她要看,也就真的拿了过来。
孔尚瑾打开一看倒是乐了,她毕竟还是个未曾分府,没有收入的小姐,里头不少的东西都是逢年过节收到的见面礼,当然也有许多是冯氏私下里添补给小女儿的,生怕她受了什么委屈,甚至还有她小时候的一些玩意儿,九连环什么的都还好好的放着呢:“这些都还留着,以后也用不着了。”
红梅见她说的是小时候那些玩具,便笑着说道:“这些可都是好东西,哪一个不值得好几两银子,小姐你看这个,没有几十两都下不来,哪里能随便丢了,再说了,将来有了小小姐,留着给小小姐玩儿也是好的。”
孔尚瑾被他一句话说的笑了,感情玩具也能当做传家宝,不过想想也是,她小时候玩的弹珠都是珠玉做的,甚至还有龙眼的的珍珠,要真的丢了岂不是可惜,这般想着,孔尚瑾也觉得自己作为世家小姐的生活实在是奢靡的很。
薄薄的原本册子,记着的东西倒是不少,其中最为珍贵的都是摆件或者首饰,这些大部分都是冯氏给的,样样都是精品,上辈子有一件都得放保险箱里头,如今倒是成了常规的物件儿。
几下子翻完,孔尚瑾随手将册子递给红梅,一边笑着说道:“如今一看,才发现自己的东西确实不少。”
红梅小心翼翼的又把册子放好,听见这话又笑道:“可不是,只是太太每次过来一看尤嫌不够,怕委屈了小姐,可见是真疼小姐的。”
想到自家老爹的性子,孔尚瑾也无奈的很,上次她见一个竹子做的笔筒有趣,便买回家来用,谁知道正巧被冯氏看见,顿时觉得女儿委屈了,第二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