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有人走近,孔尚瑾便睁开双眼,看见来人倒是露出一丝笑容,却没等孙锦涛开口,只笑着说道:“孙小姐,这些茶水还不错,不如坐下来品品。”
孙锦涛眼神微微一闪,倒是也没有多说什么,就在她旁边落座下来。
没等一会儿,却见门口内侍通传,原来竟是太女殿下亲自过来了,带来了皇帝御赐的午宴。
孔尚瑾随着一群人跪倒在地,听着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喊起,因为她个头比太女还要略高一些,起身的时候倒是看清楚太女的模样。
太女看起来是个温文儒雅的中年女子,眉目之间略带几分郁郁不得志,想来也是,太女才能一般,下头却有一群出色的妹妹紧盯着自己的位置,偏偏上头的老娘越活身体越好,自己登基那日遥遥无期,当了大半辈子的太女,实在是有些苦逼。
这一日的太女脸上还带着几分喜色,想来也是明白,皇帝愿意将这个任务交给她,这是白白让她收揽一群学子们的心。太女原本不安的心终于安定了一些,对着一群学子们也是和蔼可亲的很,孔尚瑾是会试第四名,这会儿也受到了几分关注,听着太女温和的问话,她心中也忍不住嘀咕起来。
如果太女真的如她表现的这般温和的话,成为守成之君倒是并无问题,不过可惜的是,她下头妹妹太多,能不能安安稳稳的待到登基那一日还不一定。
于情于理,其实孔尚瑾也希望这位太女能够好好的坚持下去,毕竟皓辰可是这位的亲妹妹,真是被的皇女上位的话,不一定能善待好歹也是嫡出的十二皇女。
太女停留的时间并不长,等她离开之后,偏殿里头更是像炸开了锅,有几个胆子大的居然妄议朝政起来,话里话外映射的,无非是几位皇女的表现。当然,也没有人傻到会当场对太女表示不屑,那不是表现才华,那是嫌弃自己活得太长了。
孔尚瑾就是好端端的坐着,也屡屡被波及,谁让她是会试第四名,自然有人心怀不满,对她发起进攻的。
但无论是明朝还是暗讽,孔尚瑾都直接装聋作哑,倒不是她没有脾气,而是这地方不对,如今他们殿试的成绩还没出来呢,直接在偏殿吵起来,别说输赢肯定都得不到一个好字。再说了,周围那么多的内侍,那么多的眼睛,她又不是想找死。
孙锦涛看着孔尚瑾的态度,一开始还为她着急,欲言又止想要为她出头,等瞧着比自己还要小几岁的孔尚瑾老僧入定的模样,倒是眼神微微一动,心中闪过一丝复杂。渐渐的她也看出一些不对来。
这边偏殿热闹的很,那头批卷的一群学士们也争得一个脸红耳赤。即使有皇帝在上头镇着,三年一次的殿试,一群皇女们怎么可能不插手,在会试成绩出来之后,就有不少人成为了皇女府的常客。
孔尚瑾的卷子到底还是被排到了第四,一个是因为她写的确实不错,言之有物条理清晰,再有一个就是,孔尚瑾好歹是永宁候府的嫡出女儿,又有一个明珠郡主侄女婿,皇上方才在她身边停留的时间最长,卷子恐怕都看完了大半,他们要是敢直接给刷到后头去,那不是老寿星上吊吗!
殿试的卷子,皇帝也不可能全部看完,一般都是由这些学士们挑选出前十名,让皇帝做最后的审核。
景帝似乎压根没有注意到一群官员的争执,等最后排好名次的一堆卷子放到她的案上,才慢慢的翻起来。
从头至尾,景帝的神色未变,没有人能知道她心中所想,下头的一群官员纷纷垂着头,哪里还有方才争执时候活跃的模样。即使老了,景帝在这些大臣的眼中,已经拥有着无人可比的权威性。
等翻完了最后一份卷子,景帝忽然拿起下头呈上来的头名,直接就给扔到了地上:“言之无物,好高骛远,虽有几分才华,却不能脚踏实地,这样的人当个所谓的才子倒是还成,入朝为官的话,可不是祸国殃民。”
景帝忽然发难,下头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事实上这个人真没有景帝说的这么糟糕,卷子里头的内容虽然锦绣了一些,但好歹也有几个说到了点子上,不过皇帝既然都说了这个人为官会祸国殃民,除非这位背后的皇女能够上位,否则的话仕途就已经毁了。
景帝扔完了头名,倒是没有再对下头的卷子发表意见,反倒是看向左边的一位大臣:“孙爱卿,孔尚瑾此人似乎对农事十分娴熟,提出的办法也算合理,此人可有状元之才?”
皇帝看似是随口一问,但谁敢正把她的话当做疑问,那才是自己找死。
这位孙爱卿已经满头冷汗,要知道方才的头名就是她一力主张的,事实上,这位孙大人早就投到三皇女赵旷的名下,这会儿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孔尚瑾文采确实出众,原本臣等也有意让她入驻三甲,但此人如今年方十五,尚未及冠,若是名声太盛,就怕她年轻气盛,反倒是应了伤仲永。”
景帝听了倒是点了点头,少年成名难免年轻气盛,弄到最后一无所成的也多了去了。她看似很满意这位大人的回答,只是测过身子问身边的内侍:“方才你去偏殿看了,这位孔尚瑾可算稳当?”
那内侍陪伴皇帝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