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何从莫名其妙,完全不知自己哪里得罪过此人。
周翡和杨瑾飞快地交换了一下位置,她像一把尖刀,直接捅进了敌阵中。
此时,天色已经蒙蒙亮起来,她一身淡色的衣衫早给血染得红黑一片,也不知是自己的血还是别人的血。
李晟口中正念念有词地算着什么,一眼瞥见周翡这形象,被她吓了一跳:“你没事吧?”
周翡一进又一退,刀尖上挂了好几个拦路的北军:“死不了。”
“死不了就帮我一把,”李晟不客气地吩咐道,“听我说,‘冬至一阳初生,从坤之左,起于北’……”
周翡下意识道:“啊?不是西南吗?”
李晟道:“不,那是‘后天八卦’的方位,我看此地怕是以‘先天’为体……”
周翡也就是早年钻研蜉蝣阵法的时候,浅尝辄止地大概了解过一点,全然是死记硬背,听他说什么“先天后天”,头都大了两圈,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立刻打断李晟道:“你就说让我干什么吧。”
李晟深吸一口气,指着密林中一处说道:“你从这里上去,必能见一棵树木异于其他,或是过粗、或是过细,找到它以后想办法拔/出来!”
周翡顺着他的手指望去,没看见什么异常的树,倒是先看见了密密麻麻越聚越多的北军。
她轻轻一提肩膀,深吸了口气,又重重地吐出来,听来好似一声长叹,随后对李晟道:“行吧,信你了。真玩完了,往后你每年都得跪着给我烧纸。”
李晟:“……”
周翡一句话撂下,不管李晟在这个节骨眼上让她拔一棵树的要求有多荒谬,也不问他的目的是什么,她再次强提一口气,感觉自己的极限好像一根弹力十足的弦,每次觉得自己绷紧到了极致,却还能再拉一下。
她飞身而起,披着一身寒霜与干涸的血迹,从无数迎面冲下来的北军头顶掠过。
林间弓/弩已经装上,明枪暗箭里三层外三层地将她裹在中间,周翡轻叱一声,碎遮几乎织就了一道银色的篱笆,弩/箭与刀枪撞在刀背上的声音震得人耳生疼,周翡不顾自己手腕麻的快要没有知觉,不过几息之间,已经闯入了密林深处。
她视线开始有些模糊,便自己用力眨了一下,肩头上中了一箭,不便直接□□,她便挥刀将箭尾暂时砍去,同时目光往四下一扫,居然真的看见了一棵特殊的树——这山谷显然历史悠久,所生树木很多都是合抱粗的古木,只有那一棵小树,纵向极高,与周围古木并肩站立毫不突兀,树干却才不过小孩子手腕粗,夹在一片郁郁葱葱的树丛间,像是与旁边哪棵大树共生的枝条,并不显眼,倘若李晟不提示那一句,她恐怕也会熟视无睹地略过去。
周翡矮身躲开一支暗箭,飞身落到那“树苗”旁边,一伸手抓住树干,本想先砍断再说,谁知才用了一点力气,那树干却在她掌中原地转动了半圈。
周翡一愣。
这时,一群北军四下赶上来围攻她,周翡一手抓着那小树干,以其为轴,碎遮在原地画了一个巨大的圆,一刀破开七人攻势。而那树干被她强行带着在原地转了一整圈,只听“咔”一声轻响,似乎是什么机簧弹开了,周翡好悬没站稳,愣愣地看着被她连根从地面薅起来的树干,一头雾水,心道:“不施内力就能单手倒拔小树……我这神力什么时候练就的?”
下一刻,她发现这树下的根非常畸形,裹着地下埋的一块怪模怪样的“石头”,那“石头”边缘生着一圈小刀刃,刃上泛着寒光,割开了所有裹着它的小树根须,割下来的部分还是新鲜的,“石头”周围的泥土翻开……周翡想起自己方才听见的那一声细小的机簧声,好像是她触碰了什么机关,让“石头”周围弹出小刀刃,瞬间割开树根,然后将整棵树往地面顶起。
周翡试探着用碎遮在那“石头”上敲了一下。
“嘡”一声……空心的?
她将刀尖在那石头周围轻轻划了一下,果然找到了一条细小的接缝,一翻手腕往上一翘——怪“石头”的上盖便被她揭开了,里面有一个和当年鱼老江心小亭中控制牵机的机关长得很像的东西。
周翡一愣,就在这时,又一拨北军扑了上来,周翡下意识地将石盖下面埋的机关拨了下去。
整个山谷都在震颤,地面下传来好像地震一般的“隆隆”声,中间竟隐约夹杂着龙吟一样的咆哮,周翡蓦地抬头,见整个山谷一侧竟然往下陷了下去,毫无防备的北军一阵人仰马翻。
而就在这时,不远处的李晟拨动了另一个机关,地面再次巨震,山谷的另一边高高掀起,轰然撞在山岩之上,原本埋伏在那的弓箭手们猝不及防,纷纷滚落下来,岩石挤压中,火油桶就地炸开,正一面山岩都着了起来。
倘若山谷是一方小世界,那么它肯定有一枚钥匙,拿到这把钥匙的人便能在此地翻云覆雨。
李晟大声道:“周翡!毁去那机关,别磨蹭!”
周翡一刀斩下那机簧连接处,随后她顾不上一身伤,一跃而起,从陷入混乱尚未回神的北军中掠过。
李晟:“阳顺上艮位……阿翡,若我推断不错,此地应有七处‘定山准星’,对应的是齐门‘北斗倒挂’之阵。”
“北斗?”周翡低声道,“真巧。”
她依着李晟的指点,很快找到第三棵树,依样画葫芦,山谷正中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