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偃术阶都不高,王君石去年刚过了初刻高级,方君溪的灵根略好些,三灵一单,和唐麒差不多资质。飞椽门曾有心将方君溪挖去其门下,不想受到了方君溪的反抗,他已然从沈初一事上看到了大门派的龌蹉,无心前往。对他而言,追求偃术之极致不是终身目标,享受偃术之乐趣才是。
显然明轩堂比飞椽门更能让人享受到这些,因而他的偃术阶也不过椽望高级。
两人安全将沈初和姜若水带至杜湘士的掌门居,一道进入后就再也按耐不住久别重逢的喜悦,方君溪更是拉着沈初一顿好瞧:“一别经年,小师叔越来越好看了~~~”
方君溪笑说,王君石忍不住打趣:“两人长得差不过,身高也差不多,你怎么就确定他就是小师叔?”
“我就是能确定。”方君溪得意看,顺便鄙视王君石,“你不也看出来了,就知道打趣我。”
“有吗?我有打趣吗?”王君石无辜看。
气得方君溪狠狠瞪了王君石一眼,沈初遂开口笑说:“一别经年,你们俩一如既往的好。”
方君溪:“才不!”
王君石:“那是。”
两人同时开口,见各自答案不同,便互看了一眼,完了不知怎么得又都移开了眼。
看得沈初和姜若水忍不住也互看了一眼,两人眼中皆是心照不宣的明白。
“你们来了?”一个慈祥和蔼的声音响起,是杜湘士,多年未见,杜湘士一如往昔,鹤发童颜,健步如飞。
见当初自己门下的得意弟子回来,他更是喜笑颜开,并未在掌门居正堂等候,直接出来迎接了。
沈初忙上前行礼:“师父怎么亲自出来?当是徒儿先来问候才是。”
“无妨,不拘俗礼!”杜湘士笑说,一手挽着沈初好生打量了一番。
沈初有些局促,他尚是易容状态,方才方君溪打量也就算了,这会以如此装束对面师父,实在不尊,便忙道:“请容徒儿整理一番。”
“无妨,为师不过是看看你长多高,壮不壮。现在已经看完了,高是高了,但太瘦,一看就知道没好好吃饭。”杜湘士说着故意板起了脸,“为师要好好为你补补。”
方君溪也忙跟着说:“小师叔以前就是光顾着看书,不记得吃饭的,现如今回来了,定要补回去。”
沈初闻言感动的同时有些怅然,做顿好吃的为他补补这种事以前离霄做得最多,也最花心思。那家伙几乎把钻研偃术的精力全转移到烹饪上了,做出来的食物别处难寻。
当时的他不知道珍惜,现在想吃都吃不到了……
想至此沈初有些失落。
旁人不知他缘何忽然如此,姜若水知道,忙打岔:“好吃的?有我的份吗?我可是一路鞍前马后的伺候过来的,早饿扁了。”
“当、当然有!”方君溪并不认识姜若水,但见是和沈初一道来的,自然是沈初的朋友,短暂一愣后立刻说道。
“太棒了,赶紧带路吧~~”姜若水回以十分期待的表情,并拉起了沈初。
沈初这才回神,知道自己失态了,忙揶揄了句掩饰:“主人请的是我,你是附带,不要这么主动。”
“欸?有你这么过分的?当初在我那你可没少吃,今天才吃你一口,你就这样了?”姜若水挑眉装怒。
沈初故意视而不见,方君溪忙笑说:“都有,都有,别抢。是吧,掌门?”
杜湘士一面笑一面顺着胡子,并立刻引着众人进去了。
正堂右侧的偏厅上已然布了一桌菜,一人站于桌边等候,见杜湘士一行人到,忙迎出来,是竹箐风,几年未见,竹箐风已是一位气质沉稳的中年男子,笑容一贯的温柔,带上了岁月沉淀之后,看着愈加让人舒服。
“竹家大哥!”沈初忙道。
“沈初啊,长高了不少。”竹箐风笑说。
“姐还好吗?”沈初问的是竹小青,竹箐风一听就摇头:“她啊,嫁人好几年了,还不让人省心,娃都有你当初那么大了,还天天带着他往山林里窜,尽拣野味打。喏,这是蛇羹,听说你要来,她特意进山打的。”
一听蛇羹,沈初顿时想起了与竹小青的初遇,以及竹小青对他不掏鸟蛋,没淘气的“指责”,现在想来竹小青恐怕不是觉得他不淘气不对劲,而是他不淘气,竹小青就不能跟着淘气。
沈初忍不住摇头。
杜湘士忙将大伙往饭桌上引,正值春天,桌上尽是当地特色的时鲜菜肴,白切鹅肉,咸肉煮毛笋,酱爆螺蛳,韭菜虾米,干菜蒸溪鱼,水煮罗汉豆,香干马兰,五香茶叶蛋、艾饺(咸味的,笋丁豆腐干鸡蛋丁咸菜馅)。
都是沈初当初在明轩堂吃过的,嗯,大部分都是方君溪喂给他吃,他没注意味道的。这个习惯后来被离霄纠正,此刻再次品尝这些幼年时吃过的时候,沈初觉得好吃之余,还意外的发现了件事,味觉这东西真是奇怪,即便他没有刻意去记,但触及的瞬间还是发觉自己的味蕾记得这些味道。
真是神奇,沈初不由笑了笑。
方君溪见状忙又习惯性投喂,给沈初夹了不少菜,“小师叔,多吃些。”
沈初点头的同时,无语的发现半桌子的菜都在他的碗里了,方君溪这习惯真是十年如一日呐,沈初暗想,努力的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