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反复说起光叔,卓西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他脖子突然像公鸡一样抖了一下,那样子像是癫痫病发作,好半天他说:“光叔那人,我记忆中嘛,他真是个怪人,一开始不太合群,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不知满脑子什么鬼主意,行为怪癖而且做事极端。人品也不太好,心高气傲,看不起比他差的人,可对有权势的人又是一副巴结的样子,不过他那人性格不好,巴结贵权总是适得其反的,更不招待见,因而遭到大家在背后耻笑。久而久之,他更加怪癖,总说一些大家不认同的话,一开始大家都不怎么瞧得起他,觉得他是一个瞎折腾又混不起来的人。可就这么个人,可是后来却很奇怪,他不知突然有什么路子,似乎一下子赚了很多钱,人家问他,他也不说这些钱的来历。有了钱后,他收敛了很多不体面的做派,但性格又变得更加让人不可捉摸。”
我听了心里挺别扭的,实在很难想象现在老狐狸一样的光叔在30年前居然是这幅精神面貌,怪不得我看他经常喝得烂醉,眼神里有时透着忧郁,似乎内心隐藏了很多痛苦的回忆。
看我略有所思,卓西问我:“光叔那鬼人以前说话嘴巴就很臭,他是不是又说我什么坏话来了。”
我听了愣了一下,心说光叔在他心中的印象已经是这么差劲了,我总的帮忙粉饰一下吧,忙摆摆手说:“没有没有,他就是吹牛罢了。”
卓西用一种怀疑的眼光看着我说:“罢了罢了,我就不信他那样的人能说出什么好话来。对了,光叔那鬼人现在混得怎样?”
我想我现在要讨好卓西,必须顺着他的意思说话,于是我说:“光叔现在在一个偏远小城市里开了个小古董铺子,生意也不怎样,整个人就像只狡猾阴郁的老狐狸。”
听到这里,卓西的脖子又抖了一下说:“嗯,看来他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到了这里,我知道光叔和卓西之间是一种相互看对方不顺眼的关系,我不知道他们之间是纯粹关系不好,还是有什么过节,或者还有什么更深的渊源,我发现卓西似乎对光叔这些年来的境况非常感兴趣,这种感兴趣已经超过了关心普通故人的程度,他变着套路问一些光叔的事情,例如我是什么时候遇到光叔的,这些年他都在做什么,他有没有什么朋友,有没有去什么地方…
我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卓西,其实我对光叔私生活也不太了解,只能顺着卓西的意思尽量回答他,可能是我不懂表达技巧,不懂得把简单的事情说得细致生动,环环相扣,所以关于光叔的事情我没15分钟就被卓西问得再也不能回答出更多有用的内容来,卓西讨了个没趣,就起身在墓道里走了起来。
我跟着卓西走到刚才墓门所在的位置,那里果然空空如也,变成一道实心的墓墙,上面看不出任何有墓门存在过的痕迹,卓西抖了一下脖子,嘶叫了一声,叫得像一只大猩猩,他又狠狠撞了一下那片地方,那样子非常的不甘心。
我知道卓西这么搞只是发泄情绪,根本是没有任何价值的,我有点内疚,似乎那个墓门需要非常费劲才能找到,而我坏了卓西的好事。
对这个古墓的环形机关,卓西应该知道得比我多,我想从卓西那里再知道点什么,想着他从我这里问道光叔那么多事情,他总不会拒绝告诉我点什么吧,为了表达我的诚意,我先在卓西面前卖弄一下自己知道的,希望他认为我不是个愣头青,会把他知道的拿出来跟我说一下,讨论一下。
“这个古墓是一个会动的层层相扣的环形,上面有好多个墓室,这些墓室跟着这些墓道一起移动,我觉得这些墓室是这个机关的关键…”其实我就知道这么多,可我表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希望卓西能顺着我的话说下去,能让我知道更多的内容。
不知道是正如光叔说卓西不是个脑子清楚的人,还是卓西的性格本来就比较随意,不像光叔那么鬼,不会什么都藏着掖着,他很快就上了我的当,他以为我也知道得不少,就急着跟我讨论起来。
我觉得我自己就是个不善表达的人,可是我发现卓西的表达能力更加差劲,一旦他要说明白一个复杂点的东西,他的话就开始失去逻辑,东一下西一下的,而且他似乎很快对我放下了警惕,就开始啰啰嗦嗦的把他知道的说了出来,当弄明白卓西所说的话,我才惊讶的发现这个古墓的构造实在是煞费苦心。
现在我所处的移动环形墓道只是这个古墓当中的其中一层,像这样的结构不知道还有多少层,卓西说,他感觉进来之后,这些层数是源源不尽的,不知道是古墓的工程巨大,还是构造的变化导致的错觉。一层当中有16个墓室,只有一个墓室是对的,其他都是错误的墓室,上下两层的墓室在墓道的移动过程中不停的对接,墓室里有暗门,暗门是通往其他层数的墓室机关,如果误入错误的墓室再一层一层的错下去,就永远找不到对的出口。
我终于弄明白了为什么我刚才所出的墓室感觉跟原来不太一样,原来是墓道移动后,那个墓室就不是原来古董瓷器碎了一地的那个墓室。
我问卓西:“那怎样才能找到对的墓室呢?”
卓西叹了口气说:“刚才你跑出来的那个墓室,就是我很费劲找到的对的墓室,结果被你这么一折腾,又跑没了,现在又要重新来找,功夫可大了。”
我被卓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