诃那神色疲惫:“你果然变了。”
“你还是那么心软,”鹰如亦不回避他的视线,魅笑再生,“既然你在意她,那现在是不是更该担心了?你不在,恐怕她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魔宫根本就不受她掌控。”
柳梢立即道:“你别挑拨了,我也不会信!”
鹰如轻笑,直起身来:“若不是有人故意泄露消息,我们百妖陵怎么会知道你们的行踪?”
柳梢蓦地回头,盯着月。
鹰如也看着月:“原来是你。”
柳梢什么也没说,抬手一巴掌狠狠地打过去。
魔界至尊,拥有近于天魔的修为,可是,那只苍白漂亮的手还是轻易就扣住了她,那种掌控命运的力量,不能抗拒,不能摆脱。
他很快就放开她:“好了,柳梢儿。”
柳梢收手,对鹰如道:“你敢伤害诃那一根指头,我立刻就杀进妖界!”
“你要孤身与整个妖界作对?”鹰如抬眉,似乎是在讽刺她的鲁莽和愚蠢,“你的部下不会支持你,只要妖界倒向仙门,魔宫根本无力在六界立足。”
“你真以为可以拿魔宫威胁我?”柳梢“哈”地笑了声,语气一冷,“这你就错了,我什么都没有,只有诃那,在我眼里,魔宫,六界,都不算什么!我是想借他们对付食心魔,但你对诃那动手,就算我放弃一切,就算魔宫覆灭,我也会杀了你。”
鹰如眸光微转,不语。
杏眸泛红,杀气嚣张地散发出来,魔相显露,引得腕间赤弦琴颤动不止。柳梢举步逼近她:“我今天绝对不会让你带走诃那,你可以杀了他,我也一定会杀了你,你照样什么都没有。”
“你再过来,我立刻就要他死!”鹰如压掌,诃那身上的妖印剧烈闪烁。
“你敢动手,我现在就让你死!”掌心魔焰起,柳梢脚步不停。
“他很在意你,你竟不管他的死活?”鹰如携诃那后退,眸中明显有了惊疑之色,嘴里笑道,“诃那,这是你的选择,她对你也不过如此。”
“别挑拨了,”柳梢发狠话,“奉劝你,还有活路,你若乖乖地自己滚,我看在诃那的面上,还能饶你一条贱命,不然……”
鹰如哼了声,妖印收紧。
柳梢不去看诃那的脸色,也毫不迟疑地出手。
足边魔焰爆开,鹰如退后几步,镇定:“你还是不想他死。”
柳梢道:“既然他迟早都会死,我也不怕你杀他。”
鹰如慢慢地转动手指,似是在衡量。
她肯定有办法联系百妖陵,继续僵持没有好处,诃那真被擒入妖界,获救的希望就不大了。柳梢后背冷汗尽出,知道她不会轻易让步,自己又不能示弱,登时心急如焚。
突然,鹰如冷笑了声,对诃那道:“妖脉受损也不出声,这种时候你还担心她,我又怕什么!死了,我就给你陪葬吧!”
她抬眸看着柳梢,寒声道:“我只数到三,若你不肯解开结界,我就杀了他!”
“你敢!”
“一!”
柳梢毕竟顾忌着诃那的安危,见她如此疯狂,不由得迟疑起来。
“二!”鹰如大笑,举起手掌,“那就一起死!”
“慢着!”柳梢慌忙阻止。
话音刚落,骤然,一道凛冽寒意无声袭来。
地面生出厚厚的冰层,四壁连同头顶那些怪树根上都结满了霜花,眨眼之间,地下洞窟已成冰雪世界!
鹰如半身受困冰块内,那是妖王之力也难破开的坚冰。
灵泉!是灵泉!
柳梢反应过来,惊喜万分:“是……”
鹰如已先猜中来人身份,变色:“是你!”
灵泉就是水脉!有水脉的地方,就是寄水族的天下!
冰块自旁边地面生起,变成人形虚影,转眼即实化,冷俊眉眼,雪衣银丝带,正是阿浮君。
鹰如凶狠地瞪着他,咬牙切齿:“又是你,我早就看出你不简单。”
阿浮君负手踱到她面前,淡淡地道:“放他,饶你。”
鹰如像是没听见他的条件,兀自愤恨:“当初他们本来要选你的,你为什么不去?要不是你,诃那怎会离开我!”
“让出机会,我的确是错了,”阿浮君道,“所以我会全力挽救。”
诃那垂眸,柳梢想要上前为他分辩,却知道不是时候,只好闭嘴。
“你可以杀我,我也能杀了他,”鹰如忽然又得意起来,仰脸笑,“他可是你的亲哥哥!”
阿浮君道:“放弃妖阙,致使族民无辜牺牲,这是他应当承受的后果。”
鹰如挑衅地抬眉,全不在意威胁。
“多了两道妖脉么。”阿浮君轻哼,不等她驱动妖印,毫不客气地抬掌在她头顶一拍。
“慢……”诃那制止不及,鹰如面色骤变,惨叫声中,一道妖脉应手毁去。
“你敢毁我道途!”鹰如疯狂大叫。她自幼体质所限,饱受欺凌,诃那刚为她开辟了新的妖脉,却轻易被废,她此刻的心情可想而知。
手仍停留在她头顶,阿浮君无视她的愤怒:“一次机会,留下你另一条妖脉。”
鹰如红着眼“呸”了声:“你别妄想……”
阿浮君抬掌。
“慢着!”鹰如尖叫。
阿浮君停住。
鹰如盯着他,恨声道:“我放了他,你真会饶我?”
阿浮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