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沧澜这个名字脱口而出,连季莳自己也不由愣了一愣。
不……等等,他原本打算起的名字并不是这个啊,小沧澜这个名字一听就知道和沧澜界因果太深,作为一个找菌会打算跑路离开沧澜界的神灵,和沧澜界因果一深,岂不是代表他想跑都跑不了了!
有一种被人阴了的感觉。
然而他并不知道是被谁,这真是一件悲伤的事情。
青年脑中掀起风暴,瞬息万般念头如狂风一般刮过,但在外人眼中,美丽神女脸上神情风轻云淡,仿佛一切都胸有成竹,连带着他们也很有信心起来。
徐繁云神识感应到危机,身体化为一道剑光,抽身后退,而雪鹰堡的凡人们只看到天空一个光点闪烁几下,刚刚看到时才只有麦芒小,不过顷刻,便长到惊人的一座堡垒这么大,看上去似乎是个印章,背部有数万山川河流,上面一草一木都分毫毕现,眼神好的人甚至能看到群山上岩石的纹路,每一座山都不一样。
这是真正的巧夺天工,可惜作为印章,小沧澜的正面没有刻上篆字,成了瑕疵。
凡人们为此瞠目结舌,而白蛇神却是压力山大。
这也是真正的压力山大,小沧澜一出现,就往他头顶压,大地法则牵引下,他仿佛头顶十万大山,压得他眼冒金星,动弹不得。
每当他稍稍挣扎一下,头顶的重量就更重几分,一开始他还拼着自己巨大的身躯,神力,和好容易得来的一点点真龙之气,想和小沧澜相抗衡,结果只有他连趴在地上呼哧呼哧喘气都累得慌。
季莳看着白蛇神这模样,眼睛眯起,若晏北归在此,只要扫一眼他眼角弯起的程度,就能判断出季莳心情十分之好。
虽然本命法宝到现在也是个粗胚,距离他设想的还差上十万八千里,不过如今用出来,一切如意,代表他的设想和方案没有出错。
季莳又扫一眼被小沧澜压制得完全不能动的白蛇神,手伸出,先抬起,再轻轻往下一按。
小沧澜感应到主人动作,重量立刻就增加几倍。
白蛇神的蛇身双眼暴出,看上去狰狞无比,但它的身体已经被压成扁扁一条,看上去像一根腰带。
小沧澜。
虽然前面有个小字,也是一个世界的重量。
季莳从没有感觉到有什么法宝如此顺手过,无论是用过的纯山公留下的神器大弓,还是草老人赐下的八宝长叶,用起来都有一种深深的制约感。
神器大弓是因为前一任主人留下的烙印太重,手握弓的时候甚至不是他使用大弓,而是大弓在使用他这个临时的主人,至于八宝长叶……季莳终归不是剑修,练剑也并非一朝一夕之功。
晏北归的侠义剑道,荆戎的无生剑道,徐繁云的兵戎剑道……和这些人比起来,季莳觉得自己还是不要用剑来丢丑的好。
最适合他的,果然还是板砖啊。
季莳继续把小沧澜往下压。
哪怕是雪鹰堡中的众人也能听到某只蛇的骨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几乎下一秒就会被压扁成一条细长的肉饼,而徐繁云和她的灵剑看着这一幕冷汗直流,刚才若不是神识感应不对,她们是不是会被一起压在下面啊。
除非功法特殊,不然人身和妖身在坚硬程度上没有什么可比性,白蛇神此刻是快要被压成肉饼,若是徐繁云在小沧澜之下,恐怕已经是个肉饼了。
一时间连她的灵剑也发出轻微的嗡嗡声,就像活人在战栗一般。
徐繁云小心翼翼回过头来,看季莳,没想到这位白衣神女长得娇娇弱弱,实际上这么凶残。
凶残的娇弱神女——季莳,眼角瞥她,道:“愣着干什么?眼瞎了这么好的机会都看不到?”
徐繁云:“啊?”
她没有反应过来,她的灵剑却比她反应更快,剑光一闪带着自家主人飞到半空中,剑身轻颤,仿佛在催促。
女剑修愣了一下,以手指抹过灵剑宽厚的剑身。
徐繁云的剑,不像一个女修的剑。
一般女修都喜欢用剑身纤细的细剑,所习的剑道也不会是杀伐剑道,而是快剑道或者法剑道,而她的剑,剑身最宽处有两掌宽,剑脊却很平,比起用剑锋来刺,它更适合用来劈砍。
这是一把适合骑马上疆场的剑。
“确实是,真的很久没有让你见血了啊。”徐繁云绽放开一个笑容,“上次打那女鬼你也憋屈得很吧。”
说完这句话,徐繁云往前走一步。
这一步,仿佛一柄宝剑从蒙尘剑鞘中被人抽出,焕发出勃勃光辉。
“感觉……非常好。”徐繁云站在白蛇神面前,轻轻道。
真元裹在灵剑上,将光影扭曲,女剑修举起灵剑,剑锋劈开雨幕,喝到:“斩——”
***
“咔哒。”
一枚棋子被放在起棋盘上。
雪鹰堡南边的一处院子中,下棋的人突然道:“剑意突破了。”
说话的男子看上去很年轻,有些病弱,他一身红衣,长发也是红色,仿佛浑身披鲜血一般。
说完这一句,男子走了一步棋。
他对面的女子看着十九道纵横的棋盘,她所执的白子被黑子围得一片地都不剩,娇滴滴用袖子掩嘴,道:“老祖棋艺高深。”
“你根本没有用心。”被称为老祖的男子指出这一点。
“这个呀,”女子笑得花枝乱颤,“外面两个姐妹都好厉害,看得妾身馋了些,有少许空虚呢。”
说完,她伸手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