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国公府,宜梅院。
因为郑国公府的老国公夫人老太太随着老国公一同回淮阳故乡颐养天年,上面没有老太太压着,在这京城里面邢氏可谓是少有的轻松。
可即便这样,掌管偌大的郑国公府也没有那么简单,更别说这淮阳那边传来消息,说是老国公即将回京,路上便是四老爷郑荣威陪同回京述职。
“太太,歇会吧!”
采画瞧着邢氏已经看了许久的账本,想着让邢氏歇会,又让小丫鬟将准备的那杯参茶端上来。
邢氏接过参茶,喝了几口,又说道:“告诉蔡嬷嬷,老太爷和老太太那边的屋子可要收拾妥当,万万不能出什么岔子。”
一旁自有小丫鬟上前替邢氏揉捏肩膀,应声答道:“蔡嬷嬷刚还说起这件事,四太太那边的院子也收拾妥了。”
邢氏不置可否,对四房她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瞧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猜着郑荣文已经回来,邢氏便起身朝宜梅院另外一边的正房走去,准备交代一声,正好瞧见郑荣文穿着朝服大步走了进来。
郑荣文身材挺拔,面容肃然,一双眉头紧皱,瞧见邢氏过来,便问道:“那个不成器可回来了?”
邢氏知道郑荣文问的是郑明睿。
“时候还早,不用担心,这说不准便留在太子府了。”
郑荣文冷哼一声,脸色不大好看,说道:“要不是今日是他生母忌日,太子妃又相求,才不会让他出门。”
“等他回来以后,就呆在栖风院,少到外面丢人!”
邢氏上前替郑荣文解衣,眉眼一弯,笑着说道:“明睿,他这些日子看着是知道错了,一直在栖风院里看书,瞧着是改过了,你看——”
“改过?”
听见邢氏的话,郑荣文觉得可笑,他怎么会相信那个不成器的会改过,只要不在外面惹是生非便是幸事,摇头说道:“你不必替他说好话,他的性子我还不知道。”
“若不是看在——”
郑荣文话语一顿,刚准备说因为林氏,便想到今日是林氏的忌日,而现在面前的又是邢氏,语气一转,继续说道:“若不是你和太子妃相求,我早就打死那个不成器的孽子!”
邢氏听着郑荣文的话,眼帘低垂,她知道郑荣文刚才是准备说什么,嘴角一撇,面露不屑。
林氏么?
也不过是一死人了!
她心里很清楚郑荣文虽说是很不喜郑明睿,可世子之位终究是没有那么容易换掉。要想郑明睿真正从世子之位上面换下来,必须要有一件大事,一件真正的大事。
想到近日郑明睿的所为,邢氏其实心里当真是摸不准,弄不明白郑明睿究竟是怎么了,居然像是换了一个人,那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世家公子的气势。
“父亲他们虽说还有一段时间才回来,不过那住处可要安排好。”
郑荣文又和邢氏提起了老国公要回京一事,这件事邢氏自然不敢不放在心上,早早就派人开始收拾,便是不愿到时候出岔子,弄得她没脸。
郑荣文和邢氏正说着话,采菊走了进来。
采菊上前行了一礼,说道:“老爷太太,世子回来了。”
“回来了,便让他去栖风院呆着。”
郑荣文听见采菊提到郑明睿,脸色凝重,不愿多说,直接吩咐道:“好好反省。”
采菊眼神闪烁,望了邢氏一眼,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可当着郑荣文的面,只能说道:“老爷,太子妃和楚菡郡主也来了。”
“太子妃?”
郑荣文有些诧异,这已经和郑明睿去灵隐寺做完法事,怎么这会又过来,疑惑地问道:“太子妃这会过来做什么?”
话虽这么说,可郑荣文也换过衣裳,准备去见郑槿。
“世子和太子妃去灵隐寺似乎出了些事,说是,说是——”
采菊欲言又止,脸色看着十分纠结,犹豫不决。
瞧着丫鬟这副神色,郑荣文眉头一皱,忽地问道:“难不成那个那个孽子又在外面闯祸了?”
邢氏眉头一挑,目含深意,望向采菊,也等着采菊的回话。
“说是世子在灵隐寺把安国公府的江二少爷给打了。”
把安国公府的江二少爷给打了?
邢氏忽地忍不住就笑了,眼中透着笑意,想到郑荣文还站在一旁,收敛脸上的笑意,冷着一张脸,上前问道:“怎么一回事,说清楚!”
采菊低下头来,有些不安地说道:“奴婢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郑荣文听见采菊的话,心里已然猜到肯定又是郑明睿闹出了事,脸色十分难看,心中自有一股怒火,虽说早就知道他这个长子不成器,可怎么也没想到就是这生母的忌日也能闯祸。
“孽子,这个孽子!”
郑荣文心中气急,怒火中烧,狠狠一拍桌子。
“无法无天,当真是要立即打死才好!”
“砰”地一声,吓得屋子里面的丫鬟打了个寒颤,一个个敛声屏气。
她们也都猜到,这肯定又是世子爷在外面闯祸了。
郑荣文怒着一张脸,直接拂袖离开,也不和邢氏多说,急步朝外面走去。
他现在开始后悔就不应该让那个孽子出门,这才出门就又闹出事。
瞧着郑荣文动怒,急匆匆地离开,邢氏目光一闪,她是知道郑荣文那古板的性子,也跟上去,并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采菊跟在邢氏身旁,摇了摇头,低声道:“奴婢不知,听说太子妃也动了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