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可是椒房殿。
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在这里大声喧哗?
凌静姝和凌静嫣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抬头看了过去。只可惜她们坐在角落处,前面有重重人影挡着,根本看不清正殿门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丝竹乐声中,隐约传来一个少女的声音:“……我要求见皇后娘娘,让我进去……”
这个声音有些耳熟。
凌静姝心里一动,脑海中掠过一个念头。
难道是福敏郡主来了?
如果真的是福敏郡主,倒是称得上勇气可嘉。竟敢来闯椒房殿!
徐皇后端坐在凤椅上,眼里的笑意悄然隐没,闪过一丝怒意。
“母后,不知是何人在殿外喧哗吵闹?”昌平公主皱着眉头,一脸不快地说道:“女儿这就出去看看,将这个胆大包天的人打发走,免得扫了母后的雅兴。”
徐皇后唇角扯出一抹冷笑:“不用了。本宫今日倒要看看,是谁要闯到椒房殿来。”
说着,又瞄了昌平公主一眼,淡淡说道:“昌平,待会儿不管是谁,你都老老实实地看着,不准为来人求情!”
昌平公主笑容一僵,低声应下了。
……
这种时候能进宫,又有胆量闯到椒房殿外闹着要求见徐皇后的人,除了冲动莽撞的福敏郡主也没有别人了。
徐皇后要为福敏郡主赐婚的事,虽然还未传开,自然是瞒不过昌平公主的。
福敏郡主自小就骄纵跋扈自恃甚高,行事毫无顾忌。从不遮掩对卫衍的倾慕。昌平公主明里暗里劝过几回,可惜福敏郡主根本听不进去。前些日子,竟跑到太医院去找卫衍。
卫衍及时避开了福敏郡主,让她扑了个空。福敏郡主也不知哪来的胆子,竟然去求见徐皇后表明心意,还恳求徐皇后赐婚……
简直是不知死活!
徐皇后心中勃然大怒,面上倒是没流露出什么,好言宽慰了福敏郡主几句,又命人将福敏郡主送回郡王府。
福敏郡主自以为这番举动打动了徐皇后,隔日便去了昌平公主府,兴冲冲地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昌平公主。
昌平公主看着沾沾自喜的福敏郡主,意味深长地说了句:“福敏,你自求多福吧!”
福敏郡主压根没将这句含糊不清意味不明的话放在心上。
又隔了两日,徐皇后召荣亲王妃进宫。
荣亲王妃回府时,一脸惨然。满心欢喜等着好消息的福敏郡主,从荣亲王妃口中得知了自己即将被赐婚远嫁到边关的噩耗,当场便晕了过去。
醒来之后,福敏郡主又哭又闹。还嚷着要进宫求见徐皇后。
荣亲王夫妇虽然心疼爱女,却更清楚徐皇后的为人心性。既是张了口,这件事便已成了定局。唯恐女儿惹祸,今日荣亲王妃只身进了宫。进宫前,还特意命人看着福敏郡主。
只可惜,这番心血算是白费了。
福敏郡主竟然闯到椒房殿来了。
……
正殿外的吵闹声越来越大,歌舞声也无法遮掩。
殿内众人开始窃窃私语,悄声议论了起来。
坐在徐皇后下首的荣亲王妃,听着殿外一声比一声高的“我要见皇后娘娘”,嘴唇微微颤抖起来,面色也愈发苍白。
这个福敏!
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安分老实地待在府里,她就是不听。竟然跑到了椒房殿来……现在要怎么收场才好?
徐皇后忽地扬声道:“歌舞且停了。”
丝竹乐声陡然停了,舞姬们也停了下来。
正殿里安静无声。
殿外的叫嚷声愈发显得尖锐:“我要见皇后娘娘!”
让人想装着听不见都不可能!
众人面面相觑。有几个心中有数的,下意识地就看向荣亲王妃。
荣亲王妃面色惨然,咬咬牙站起身来请罪:“皇后娘娘请恕罪!福敏年少无知,生性冲动。这几****身体不适,臣妾进宫便没带上她,没想到她一个没忍住,竟自己跑进了宫。求皇后娘娘网开一面,饶过福敏这一回。”
这种场面话,傻子都不会信。
福敏郡主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其中必有内情!
反正和自己没什么干系,有这样的热闹看,比欣赏软绵绵的歌舞强多了。众人俱都睁大了眼睛,唯恐错过一星半点。
凌静姝也在其中。她对福敏郡主没有半分好感,可徐皇后行事狠辣咄咄逼人,更令人心生厌恶。
徐皇后似笑非笑地“哦”了一声:“福敏果然是孩子脾气。你不让她进宫,她就自己跑了来。罢了,既是已经来了,就让她进来吧!”
若是真的让福敏进了椒房殿,还不知要闹出多少风波来。
荣亲王妃额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低声下气地恳求:“福敏还生着病,若是进了殿里,病气过了给别人就糟了。臣妾这就出去训斥她,让她回去。”
徐皇后眸光一闪,没有发话。
荣亲王妃不敢抬头,更没有勇气和徐皇后对视,后背不停地渗出冷汗。
最要命的是,福敏郡主在正殿外片刻不肯消停,一直嚷着要进来。
短短片刻,对荣亲王妃来说,却难熬之极。
徐皇后终于慢悠悠地发话了:“你这么说也不无道理。今儿个正殿里这么多人,不管是谁过了病气都不美。你出去劝她几句。”
“姑娘家应该贞静娴雅,总这么冲动冒失可不好。福敏过了年也十六岁了,也到了该出嫁的年纪。以后这毛病还是改一改的好。”
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