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瑾恩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无奈过。
也正是因为这个担忧，她不敢回应朴灿列的追求。
被他堪堪逼到这个地步，是她之前没有预料到的——
她没有预料到，她会发现自己真的喜欢他；她也没有预料到，他这样喜欢她。
……
许久没有回应。
千瑾恩有些黯然，心里渐渐有些庆幸，还好自己是低着头的。
这样就可以避免尴尬，避免她看到他脸上的表情，避免她心里的失落。
她无法克制地开始回忆。她回忆起那个四月的夏天，她在昏迷中成长了一岁，她眼里的腥红至今仍旧潜藏在脑海里的某个角落。
随时可以爆发，将她吞噬。
一只手轻轻地搭在她的肩上，极为轻柔地拂过，最终扶住她的胳膊。千瑾恩不想抬头，另一只手又捏住她的下巴，用温和的力道迫使她抬起头。
“你哭什么。”朴灿列凝视着她，看着她渐红的眼眶，轻叹了一声，“傻瓜。”
千瑾恩抿住下唇，皱了皱鼻子，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抬眼飞快地瞥朴灿列一眼，又低下头去，像是思索一番，这才有些别扭地开口：“你刚才说喜欢我，现在还作数吗？”
“啊？”
朴灿列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她。
千瑾恩哪会预料到他这个反应，不由得又羞又气，伸手在他手臂上捏了一把，嗔道：“你是猪吗？”
朴灿列这会儿终于反应过来了，揉着自己的手背，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啊……”
千瑾恩抿住唇，眼底又有水汽弥漫。
“哦莫，”朴灿列见状赶紧将她再一次拉进了他的怀里，安抚道，“别哭、别哭。”
“你闭嘴！”千瑾恩轻哼了一声。
“闭嘴？”朴灿列轻笑了一下，肆意地用下巴蹭着千瑾恩的头顶，“我闭嘴了的话，怎么说我喜欢你呢？”
他明确地感觉怀里的人身体僵了一下。
她没再说话。
朴灿列也没打算让千瑾恩说什么。他才不会给她任何反悔的机会。
他扶住她的肩膀，深深地看着她的双眼，轻轻地吻了吻她的脸颊。
“以后再也不要哭了，好吗？”他柔声道。
不等千瑾恩回答，他吻了她。
千瑾恩尝到眼泪的咸涩，更多的却是一种陌生的甜蜜。
她犹豫了一下，抬起手搭上了朴灿列的脊背。
……
许久过后，千瑾恩闷闷地从朴灿列怀里蹭了出来。
“怎么了？”朴灿列仍旧将手搭在她的肩上，并没有打算要放开。
千瑾恩拢了拢外套，微微撅起嘴：“热。”
朴灿列挑挑眉，有点想笑，但看着千瑾恩那兔子般红通通的眼睛，还是没笑出来。他伸手又一次将她颊边散下来的碎发撩至耳后，柔声道：“有点晚了，要不你先去休息吧。”
出乎他意料的是，千瑾恩果断地摇了摇头，道：“不行，我要是去休息了，史蒂芬回来就进不了家门了。”
“那要不这样，你去休息，我在这里等他回来。”朴灿列思索了一下。
“噢？”千瑾恩挑了挑眉，被他那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笑了几分，眼底都染上了笑意，“你想得到是很美。”
她轻哼一声，挪开了朴灿列的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朴灿列的目光紧紧地跟随着她，眼睛都不眨一下，问道：“你去做什么？”
“洗脸。”千瑾恩撇他一眼，又撇了撇嘴，“难道等下让史蒂芬回——”
“嘭嘭嘭——”
千瑾恩话音未落，三声敲门声不缓不急地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