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殿下知道。”

宋家母女坐在下头,也不禁错愕起来,尤其是宋陈氏,因妻凭夫贵四个字,多少年了,就算进宫也没人敢怠慢她,如今瞧傅韶琰大有瞧不上宋家的意思,便暗暗地气恼起来;气恼之余,想到那傅韶琰母妃虽低贱,但他那浑身气度、在朝中威望,远在其他两位皇子之上,又觉得可惜。

皇后握着帕子,心里也惊疑了一下,疑心傅韶琰知道她握着虎符,要栽赃他一个假造虎符,领兵作乱的罪名。才疑心着,又觉不对,傅韶琰绝对不知道虎符的事……只觉这宫里邪门了,她当初防着人算计时,那是防不胜防;如今竟然没人动歪心思、没人想拉拢势力了。

“他怎么说?”太后先前还琢磨着如何阻挠傅韶琰的这门亲,如今瞧傅韶琰不肯要这门亲,被闪了一下,疑心傅韶琰欲擒故纵,反倒要问个清楚明白。

简嬷嬷道:“二殿下什么都没说,就那么走了。”

那狐媚子!太后疑心傅韶琰是为了沈如斯的缘故,才不肯要这门亲,又疑心皇后既然敢给傅韶琰这门亲,就是早有了钳制傅韶琰的法子,深吸了一口气,含笑望着宋安年,“宋姑娘这娴静的模样,哀家喜欢得很,宋夫人若放心,不如叫宋姑娘留在宫里,跟哀家作个伴?”

宋陈氏也不甘心傅韶琰看不上宋家,忙站起身来笑道:“安年这笨手笨脚的人,能陪伴太后左右,就是她的福分呢。”

“如此,便把人留下吧。”太后微笑着对宋安年招手,握着宋安年柔弱无骨的玉手,心道她就不信宋安年还比不上一个已经嫁了人的乡下丫头!拍了拍宋安年的手,就对简嬷嬷道:“领着宋姑娘去见一见四皇子妃。”

“是。”

宋安年进退有度地随着简嬷嬷出来,因要去见那泰安仓促娶来的四皇子妃,虽心里好奇,也暂且忍住不向简嬷嬷打听。

走在路上,那雪花渐渐地便落了下来。

宋安年一手捋着身上的大红羽纱斗篷,一手去接那晶莹的雪花,走过一道拐角,听见人议论纷纷,想着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便要走,偏生那简嬷嬷站住了脚。

只听隔着围墙,似乎是两个宫女在说话,一个说:“你瞧今年是怎么了?我们娘娘拿了内务府送去的冬装,还当人送错了呢。寻常娘娘穿的罗袜,也都要满绣的,偏今年冬的冬装素净得叫人看不下去。”一个道,“听说是四殿下拿着内务府里的东西给自己赚银子去了,那内务府里就剩下些个手生的,能弄出眼前这些物件,就已经不错了。”

宋安年昔日在家时,穿着都是宫绸、宫缎,就连她如今身上的衣裳也出自内务府制造,隔着墙听那两个宫女说话,便正愣住,转而才留意到简嬷嬷这风光无二的老嬷嬷身上朴素得很。

这朴素不在颜色,不在花样,却在那布料上。

“我们娘娘要趁着元宵佳节,把这事闹出来,你们娘娘意下如何?”一个宫女试探着问。

简嬷嬷咳嗽了一声,隔着墙嗔道:“都别闹,正月十六,四殿下要忙着礼部的事,都别给他添堵。仔细四殿下不在,气坏了四皇子妃。”

听简嬷嬷出声,墙那边离开没了声音。

宋安年捋着斗篷,会心地一笑,难怪在宫里也有人敢大声地议论是非,原来是故意议论着,要请简嬷嬷给拿个主意呢,只是太后身边的嬷嬷,何故要跟四皇子妃过不去?她可是听说,四皇子妃进宫两个月后,便查出有了身孕。琢磨着,依旧踩着地上的雪花随着简嬷嬷走。

“姑娘,那就是二殿下了。”简嬷嬷连连地给宋安年递眼色。

宋安年抬头望去,瞧见一个身姿颀长,穿了一身沈绿织锦袍子的公子在雪中慢慢地前行,不由地心头一跳、脸颊发烫起来。

简嬷嬷瞧着,就对宋安年微笑说:“姑娘,这样的一位公子,你说好不好?”

“嬷嬷这话,我倒不明白了。好又怎样?不好又怎样?”宋安年明知在简嬷嬷跟前不能露出痕迹,却忍不住多看了傅韶琰一眼。

“人家是为了四皇子妃,不肯去见姑娘呢。”简嬷嬷琢磨着总要有个人去对付沈如斯,于是就把这皇家的家丑,说给了宋安年。

“这……”宋安年心里一慌,回想那傅韶琰高华的气度,一时不敢相信。

简嬷嬷抿着嘴,宋家那么大的势力,一旦进了宫,还对付不了沈如斯?“是四殿下抢了二殿下的人。”

宋安年方才还琢磨着傅韶琰那般的人品不会跟弟媳妇勾搭,听简嬷嬷这一句,也便释然了。

简嬷嬷满脸兴味盎然,领着宋安年进了永华殿,料想宋安年心里若有了傅韶琰总会对付沈如斯,如此,她跟太后就静等着宋安年的好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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