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院子里响起响亮的咕噜声。
雷中莲收拾完前堂进来就看到朱瓒蹲在树坑边夸张的正用柳树枝刷牙,柳树枝被嚼的扫帚一般飞舞着。
“饭好了没?”他一面喷着水咕噜咕噜的问,回头看厨房里忙碌的身影。
君小姐端着饭菜走出来,喊了声承宇。
朱瓒已经用清水擦了嘴脸三步两步的就去搬桌子。
“这孩子,还在睡觉吗?”他板着脸说道,“太不像话。”
“他昨晚太累了。”君小姐说道,一面将饭菜放在桌子上,抬起头看到朱瓒瞪着自己,神情古怪。
“怎么了?”她问道,并没有下意识的打量自己。
她从十岁起就不是娇滴滴的公主,坐卧行都要自己照顾自己,夜行露宿,说走就走,倒头就睡熟练的很,不管任何情况下整理好仪表更是轻松的很。
她可不会有衣冠不整的时候,除非是故意。
朱瓒揉了揉下巴。
“你小丈夫太累了?”他指了指屋子里问道。
君小姐点点头。
“对啊,怎么了?”她问道。
朱瓒再次摸了摸下巴。
“我换句话问。”他说道,看着君小姐,“你说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我是原抚宁县令君应文之女,我跟随父亲在抚宁长大,抚宁多得成国公庇护,成国公曾到抚宁巡查,小女有幸远远的得见世子爷一面,世子爷丰神俊秀英姿勃勃,令人难忘。”君小姐柔声说道,看着朱瓒。
君蓁蓁长相娇俏,特意说话柔而软糯的时候很是可爱。
朱瓒认真的看着她。
晨光里廊下男女真诚的对视让雷中莲觉得很美,以至于一时忘记了尴尬。
“我明白了。”朱瓒忽的说道,似乎终于解决了一个困扰许久的难题,“你不会害羞。”
一个女子对一个男子表达倾慕时应该会羞涩。
而自己当然没有,也装不出来。
君小姐冲他笑了笑低下头摆着碗筷。
“她也不会。”朱瓒忽的又自言自语一句。
君小姐的手停了下。
“谁?”她抬头问道。
朱瓒冲她龇牙一笑。
“我媳妇啊。”他说道。
媳妇啊。
他成亲了吗?
大概吧,她记不得了,因为原来一直不在家,后来回来父亲母亲以及身份地位的更变接着成亲,自己的事都管不过来,别人的事更没有去关注。
朱瓒的年纪跟皇十二叔差不多,那就是比自己大三四岁,现在也是二十一二岁了,这个年纪早就成亲了,估计孩子都能满地跑了。
君小姐笑了笑。
“拜托你说爱慕我也认真点行不行?”朱瓒说道,伸手敲了敲桌面,“听到自己爱慕的人成亲了,难道就不心碎吗?”
“我没有道。
朱瓒伸手指着她。
“呐,不要说谎否认自己的本心啊。”他说道,“不爱慕我你难忘我做什么?”
“难忘你也不一定是非要道,“我对公子才华敬佩也是难忘啊。”
朱瓒眨着眼看着她神情有些怔怔。
“对啊,也可以这样啊。”他说道。
“我对成国公也很难忘。”君小姐说道,“公子总不会认为我也..”
朱瓒抬手。
“停。”他说道,神情带着几分恶寒,“怎么听起来都觉得别扭。”
君小姐再次笑了,门内传来脚步声。
“九龄。”方承宇喊道,自己一步一步慢慢的走着。
君小姐忙上前去接他的手。
朱瓒吐口气。
“这我就放心了,你对我没有非分之想。”他笑道,“这样我跟你们在一起就自在多了。”
雷中莲叹口气,到底还要缠着他们多久啊,这日子简直太难熬了。
吃过饭简单收拾过,九龄堂就如同往日开门。
看到门外等候的人群,朱瓒吓了一跳。
“怎么这么多人?不会是来砸场的吧?”他说道,“你小小年纪靠不靠谱?”
话音未落民众们的反应已经告诉了他。
“君小姐。”
“九龄小姐。”
大家纷纷热情的问候着,自动排到第一位的也在问诊桌案前坐下,其他人则各自按照顺序在堂中摆着的长椅上坐下等候。
“九龄小姐,我可不可以拿个药啊?”间或还有老妇或者老汉们恭敬的询问。
雷中莲就会引着他们。
“这边来。”他说道。
药柜上伙计抓药,雷中莲帮忙包药。
方承宇则坐在君小姐身后,那里安置着一张几案,堆着书卷账册笔墨纸砚,他要么低头看书翻看账册,要么就看君小姐诊病。
堂内人来人往不断,不像别的医馆里愁云惨淡,这里每个进来的人都激动而欢喜,还有轻松随意。
朱瓒甚至看到了几个明显是逛街买菜的老妇进来歇脚,篮子里的装着的鸭子鸡都跑了出来,她们一面捉着鸡鸭一面低声说笑着。
“搞什么啊,这是医馆吗?”他一脸愕然的说道。
“小哥你一看就是外地人。”一个排队等候抓药的老妇听到了说道。
“有那么明显吗?”朱瓒挑眉说道。
“这九龄堂一直都是这样,当初君小姐爷爷在时,都是这样,街坊领居都喜欢来这里坐坐。”老妇一脸怀念,说着又欢喜,“老大夫不在了,还以为九龄堂也不在了,现在好了,君小姐又回来了,九龄堂又开了。”
朱瓒哦哦两声挑眉没说话。
不过看了没一会儿他又哎了声,发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