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玉被冯二让进了正屋里,把家里最好的被褥都抱了过来,张氏拽着赵瑾玉手,把她推辞的都给堵了回去,那一张黝黑的脸上带着严肃的认真,“大小姐,你就不要跟我们见外,当初要不是赵大人在路上救回差点冻死的当家的,我如今就是个寡妇了,更不要说赵大人还安置我们当家的在这里当差?你们赵家对我们家就是再造之恩,我和我们当家的,还有我们家孩子,就是下辈子也给你们做牛做马都还不清这份恩情!”说道这里叹了一口气,瞄了眼穿着单薄,面容憔悴的赵瑾玉,心里又是怜惜,又是气愤,语气不自觉地带着几分高亢,“赵大人是个好人!许多人都说他和严尚书一起贪了数十万两的银子,可是我们当家的知道,他这次进了牢里,却是连疏通的银子都凑不齐……”
赵瑾玉也相信赵长春不是那样的人,但却是第一次这么明晃晃的听到袒护之词,忍不住湿了眼圈,说道,“从来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婶子,我代爹爹多谢你了。”
张氏见赵瑾玉泪盈于睫心里一痛,安慰道,“大小姐也不要太过上伤心,终有一日赵大人会洗刷清白,真相大白,水落石出的。”
赵瑾玉知道张氏这话多半是安慰自己,也不多说别的,等着上了床,吹了灯,却是怎么睡不着。
昨日她还听隔壁的张知事说过,这一次案件牵扯极大,就连宁国公主的儿子也被锦衣卫带走了……,还暗示她,这案子看似不过是贪污案,但却是不同寻常,里面另有隐情。
想到这里,赵瑾玉又不自觉地牵挂起养父赵长春叮咛她的事情来,那封信里到底是写了什么内容?为什么会这般重视?甚至连母亲徐氏都没有告知?
在这样混乱思绪中,赵瑾玉慢慢的进入梦乡中。
半夜,赵瑾玉在一声尖锐的哭泣声醒来,外面灯火通明,“大人,小女明日就要成亲了,她可是什么事都没有做过,你们怎么可以说抓就抓?”向来爽朗的张氏,声音里难得带着几分恐慌。
很快就传来冷漠无情的男声,“你家女儿是不是叫张荭”
“是叫这个名字……”
“你这户主姓冯,女儿怎么姓张?”
很快就传来冯二急切的解释声,“我是上门女婿,我闺女就随我娘子的姓。”
“哦,这样啊。”
“大爷,这是我一点孝敬……”
“滚,就二两银子?当我是穷叫花子打发呢?你说你家还有一枚上好的玉佩?呵呵呵,那也不成!”男子的声音断然停住,越发的冷漠如冰,“这是我们指挥使下的命令,一个都不许放过!来人,给我抓起来。”
“爹,娘……,呜呜……”
“这是我家祖传的玉佩,据说能值好几十两银子,大爷你行行好,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院子内一阵沉默,不过很快就传来更加尖锐的哭声,“不是我不放过你闺女,要怪就怪你们闺女有这个好名字,不瞒你们,今天只要这个名字的姑娘,就都被抓起来了!”
赵瑾玉一个激灵就爬了起来,快步走到了窗口,不知道为什么别的话她没挺清楚,张荭两个字却像是一根刺一样,突然间扎进了她的心里。
这是怎么回事?
昨天刚刚跟石头说起来这名字,今天早上锦衣卫就开始全城盘查!
这一边冯二家里因为女儿被抓走,弄的愁云惨淡,气氛压抑,而赵瑾玉的家中也是有些不太平,皇帝睁开眼睛后发现,屋里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蹦蹦跳跳的转了半天,还很傲慢的威胁赵瑾玉要是敢藏起来就要她好看……,谁知道那个姑娘不见了!
雪过之后的天气最是寒冷,屋内没有烧地龙,也没有炭火,冬夜的风卷起刺骨的冷意就像是刀能□□身体里,说起来他在皇宫里的时候,宫殿那般阴森寒冷也不见自己难受,变成石头之后却是一点点的冷意就受不了。
心里的怒意波涛汹涌,难以克制,皇帝咬牙切齿的说道,“朕会让生不如死!”肚子饿的咕噜咕噜叫个不听,皇帝想起御膳房里做的那道看似一样,其实吃起来一点胃口都没有的土豆炖肉,越发觉得愤怒。
一个时辰过去了。
二个时辰过去了。
三个时辰过去了。
皇帝狰狞的面容失去了温度,有些蔫蔫的,无精打采的回到了床上,盖上了赵瑾玉留给他当被子的帕子,伸出半个身子在外面,失神的看着外面。
他不想承认,但是太……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