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怀栩咬着吸管注视她,大概是这天天气很好,有夏日的风和晴天的云,阳光明媚照亮刑怀栩的心,让她不自觉也想散发点光和热。
“喂!”刑怀栩举高手晃了晃,“黄佳佳!”
黄佳佳听到声响,诧异地望过来,才注意到球台上的刑怀栩。
“你过来。”刑怀栩召唤她。
黄佳佳刚刚痛哭流涕过,这会儿很不好意思,扭扭捏捏磨蹭过去后,始终隔着两三步的距离,不太敢看刑怀栩的眼。
期末考结束后,学生们多急着离校,后操场边只有她们俩,没人说话时可以清晰听到黄佳佳压抑的小小抽泣。
“你如果真的喜欢刑真栎,”刑怀栩好奇地问:“为什么要因为他一个举动而伤心,爱情不是可以包容万物的吗?”
黄佳佳哽咽道:“就是因为喜欢啊,越喜欢他就越在意他的一举一动,因此越容易伤心嘛。”
刑怀栩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又问:“那你为什么喜欢他?因为他长得好看?”
“他……”黄佳佳微微红了脸,“你不觉得他身上有光吗?”
刑怀栩瘪嘴,摇摇头,可看不出事事不如自己的刑真栎身上能有什么光,“你真那么喜欢他,为什么不知道我和他的关系?”
“我……”黄佳佳弱弱辩解道:“我知道你们关系不好,可你们不是姐弟吗?哪有什么隔夜仇……”
“看来你是真傻。”刑怀栩扫了眼她白净透亮的皮肤,不知是笑还是讥,“也挺白。”
“我觉得你挺好的,真栎也很好。”黄佳佳谈起刑真栎的好,眼里又有了生机,就连泪痕未干的双颊都重新泛起活力,“真栎很好的,他身边那么多好女孩,可他最后选了我,我……我这么平凡普通的一个人……”
她十指纠缠面颊绯红,两只脚磨蹭着碾来碾去,“他是我的初恋。”
刑怀栩搓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忽然觉得和这种人交谈纯属浪费时间,无趣得很。她跳下球桌,捏着空牛奶盒要走,黄佳佳张张嘴想挽留,却不知说什么好。
刑怀栩走出几步,最终于心不忍地顿住脚步,回身提醒黄佳佳,“跟他在一起,玩玩就好,只当做了场好梦,该醒的时候就醒醒,别一味装睡。”
黄佳佳脸上血色尽褪,一张本来就没什么长处的脸在阳光下直白惨淡,看上去就索然无味,“我……”
“有些人王子做久了,也会想看看灰姑娘究竟是什么样,等他新鲜劲过了,就好聚好散吧。”心底里有个声音在劝阻刑怀栩,告诉她提醒至此已是仁至义尽,可刑怀栩看着黄佳佳那张脸,头一次有些管不住嘴,“别把王子逼急了,露出他的狼尾巴,到时候管你是灰姑娘还是小红帽,都有你好受。”
刑怀栩说完最后一句话,身心痛快,脚步轻盈地往回走,再也不管别人的事。
高一暑假一如既往的无趣,刑嗣枚被夏蔷带去欧洲旅游,刑真栎进了公司实习,终日忙碌,刑柘独自去西藏朝圣,不到开学不回来,只有刑怀栩被留在刑园,将一天拆分成无数天,不知不觉就又看完一架子的书。
王尧总抱怨刑怀栩书看得太多,担心她将来变成迂腐陈旧的老学究。刑怀栩不置可否,以为老学究也挺好,最好再搭配小学童,一老一小两个书呆子,自由自在,自得其乐。
刑柚听说有小学童名额,立即举手预定,说想一辈子留在刑怀栩身边。
王尧往刑柚头上插了朵红蔷薇,小妹妹忽的一本正经转移话题,说这些天总有个女孩等在刑园外,想见刑真栎,却从未有机会被放进来。
刑怀栩打听两句便认出是黄佳佳,摇头苦笑,心想这人真是愚不可及。
王尧也听出大概,笑得不能自己,“真栎这下完了,让他招惹牛皮糖!活该!”
刑怀栩心说牛皮糖虽烦,但要被拿刀剜去,也是可怜。
等到开学,刑怀栩已经将黄佳佳的事抛之脑后,教室里再见不着她的身影,偶尔听同学谈起这个人,说得也是她今年又落榜,学校找借口转了她的学籍,让她去念私立了。
也有人说她是被学校开除的,理由不明,大概是嫌她笨吧。
第一次月考结束后,刑真栎又来问刑怀栩答案,他们姐弟不和全校皆知,刑真栎也只在这时会主动和她说两句话,别的时候,他们连眼神交集都自觉回避,更不会有人不识相地为其中一人去叨扰另外一人。
这么想想,当初黄佳佳敢冒天下之大不讳来搭讪刑怀栩,不知究竟是勇气可嘉,还是无可救药的蠢笨。
总归是挺新鲜的。
大概也是因为这份新鲜,总让刑怀栩对这黄佳佳犹存印象,弄得往后再相见,也比陌生人熟稔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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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怀栩!”黄佳佳躲在教室窗外喊刑怀栩的时候,教室里已经人去楼空。
刑怀栩回头见是她,颇诧异道:“你怎么进来的?”
这学校门卫森严,外校人是溜不进来的。
黄佳佳小跑进教室,刑怀栩才注意到她身上裙子沾着黄尘,略一思忖便道:“你爬学校的后墙了?”
黄佳佳嘿嘿地笑,挺难为情地问:“真栎呢?”
刑怀栩说:“不知道,回去了吧。”
黄佳佳失望道:“我总见不到他。”
刑怀栩说:“我以为你们已经分手了。”
黄佳佳把头摇成拨浪鼓,“哪有!我和他很好的!我们俩……嘿嘿,和别人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