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远曾说,他帮她是看在她父亲的份上,就是那位凤凰族长吗?她的——父亲。
所以,她掉下悬崖没有受到九刑的结界阻拦,这是因为九刑认出她的血脉来。她的血能够融化九刑聚起的万载寒冰,能够将他唤醒,才有了若远残魂的苏醒!
所以归根结底,竟然世事如此巧合!
“凤乔?”流风这才现凤乔不正常的激动,连忙上来担忧的询问,“你怎么了?”
她摇摇头。急切的问:“我没事。你告诉我,联手打击若远的,究竟是哪些人?”
流风眼中闪烁着奇异的神色:“你为何对这些如此急迫?”
“你说不说!”凤乔柳眉倒竖,本来就不好的心情更是烦躁。
“好吧。我说。”流风长长叹息了一声,“那些人,你根本无法和他们抗衡,他们太强大了。”
“到底是谁?!”
流风静了静,无奈地一字一顿慢慢道:“西天天皇圣帝——梵离。若远的叔叔、现在的紫薇圣帝——若景行,北海王——战野。”
梵离、若景行、战野......
凤乔眸中神色一变再变,最终凝成一片坚定。
好,他们三个,记住了!
若远曾经那么帮助她,他们祖上甚至也有交情,那么她是一定要将他救出来了!
她会帮他,找这三个人报仇的!
凤乔心中各种念头飞运转,然而她却仍然抬起头,奇怪的看流风:“可是。你怎么知道的呢?这些东西,不该是极为隐晦的秘密么。”
流风点了点头,他睫毛微微颤动,在他脸上打下一圈光晕阴影:“因为——我的父亲,就是梵离呀。”
什么?!
怎么可能!
凤乔一下子惊呆了,难以置信的看着流风!
他是——西天天皇圣帝梵离的儿子?!
对,对了,他不是也叫梵七吗,就是也姓梵呀......
所以,是他的父亲害的若远?!
凤乔的眼神太过冷厉。让流风狼狈的别过脸去不敢看她。他摇了摇头,低声道:“因为囚禁着若远的关系,那片山脉被城内划为禁地,严禁出入。我曾不允许你说出你的来历就是这样。那位强者就是梵离,他派来看管若远的手下建立了寒云城。梵离,呵,论血缘,我该称呼他一声父帝,但实际上。我却只是一个……一个……”
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咬了咬牙终于说出了那个词语:“是一个,野种。”
凤乔一下子僵住了。
说出那个词语来以后,他仿佛是卸下了一个巨大的包裹,虽然仍旧痛苦的仰着头,语气却一下子轻快了很多,继续道,“梵离子嗣稀少,我排行第七,凌寒排行十一。她虽然只是一个侍妾生的,但总归比我出身好。她来寒云城,是历练;我来寒云城,却是流放。”
凤乔几乎听得呆了,怔怔的看着他。
流风扶起桌子上歪倒的茶碗,淅淅沥沥倒茶水:“寒云城每二十年都会派遣长老来巡山,就是为了监视冰狱深渊底下的九刑剑。那次就轮到了凌寒,我偷偷跟去,没想到会把你带回来。城内毕竟不能随时随地监控这千里帝牢山脉,便是有意纵容凡人在山脉里生存,正是借你们来替城内监视。巡山,无过是沿着深渊边走一圈,问问你们这些小村落这二十年山里有没有生什么奇怪的事。”
“现在整座寒云城里,知道我身世的只有城主陈洪磊、大统领卓流,还有你了。陈洪磊只负责看管若远,卓流则是监守我的人。凤乔,你——恐怕你应该知道了我做的一些事,这是我现在唯一的出路,皇甫再帮我,如果不能把卓流扳倒,我只有死路一条。”
他忽然按住凤乔的肩膀,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眼里半是星月皎洁璀然,半是怒海翻腾浪滔,他哀求似的道:“你能理解我,对吗?你可以原谅我的!”
凤乔轻轻叹息:“那,梵七到底是——”
“我母亲身份卑微,父帝不喜,我出生后,母亲被赐死,而父亲没有给我取名字,只是随便塞给一个老嬷嬷,扔在冷宫深处。”
流风将视线淡淡地投入虚空,慢慢道:“因为我排行第七,那些人便直接称呼我为梵七。后来,我被流放至北地,在来寒云城的路上,觉醒了本命之风——地阶上品,九霄流风。我便叫我自己,流风。‘梵’这个姓氏,呵,我宁愿自己从未有过。真恨不得扒皮拆骨,将梵离的血从我身体里抽出去。”
凤乔歪头看他,猛然现,流风的身形,是那么单薄瘦弱。
不像北天的支离破碎枭雄并起,西天应当是在他们的天皇统治下完整而强大。而在那重重屋檐深深庭院的的勾陈上宫里,一个出身卑贱的孩子,是不是也曾寂寞的望着天空?
他不受父亲疼爱,甚至连姓名都没有,侍妾生的妹妹可以猖狂的叫着他“野种”,他是不是在别人的欺负下艰难的求生,看大雁飞过天空,和老嬷嬷生活在冷冻的最深处,无论寒冬的大雪漫天霜秋的落叶遍地,无论暖春的轻风几许炎夏的热阳灼灼,他艰难而痛苦地活着。
凤乔突然明白了他为什么总是穿最宽松柔软的广袖深衣,颜色永远是霜白——他曾经在黑暗的泥泞中挣扎,被痛苦死死禁锢,这样的精力让他拒绝在接受紧身的衣服,这会让他觉得自己还是被铁索捆在黑暗中,还没有逃离出那里的深渊。
可他也拒绝纯白色,因为他认为那是时间最纯洁的颜色,他向往光明,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