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音儿抽抽噎噎的从凤乔身上爬下来,现在她的头顶又冒出来了两只小巧的狐狸耳朵,一条蓬松的白尾巴在身后甩来甩去。
她现在的外貌凤乔是第一次见,这恐怕应该是她真正的样子了。
她有狭长的一双狐狸眼。眼角自然带着妖娆媚态,而眼眸深处,更是奇特的银绿色。她的双眉细长飞扬,眉间一点朱砂红带来几分奇特的纯朴圣洁,这才算是冲淡了狐狸媚态。
秦淮言很自然的回避一旁,慢悠悠地倒水,离音儿想看盒子里的东西。犹犹豫豫扒住桌子沿不肯离开。
凤乔倒也不迟疑。直接打开了盒盖。
“这是什么?”
离音儿一下子叫了起来!
花。
这是满满一盒,黑色的花!
花朵很小,开的却张扬。更是极为芳香。那里面的花实在是太多了,凤乔一打开盒盖,便如流水一半倾斜了下来,淌了一地。
“荼蘼?流风送你荼蘼花?”
秦淮言一下子惊叫了起来。不解的看向凤乔。
凤乔有些怔怔,她下意识地将手伸入盒子。捞了一把细碎的黑色荼蘼。
荼蘼生长在春末,色泽更是只有白色一种。
现在是秋天,他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黑色荼蘼?
凤乔满眼复杂,将双手都按进了木盒。然而手指一动,却触碰到底下的硬物。
“有东西!”
她赶紧去抓,密密纷纷的黑色荼蘼忽然散开。化成无数的花瓣漫天飞舞,浓郁的芳香气味瞬间灌满了整间屋子。
黑荼蘼底下。静静的躺着三件东西。
一块白玉雕琢的凤纹玉璧,中间镌刻着鲜红如血的“凤乔”二字。
一件折叠起来的兽皮纸,上面画满奇特的线条。
还有一个,是黄铜令牌。
“出城令!”
秦淮言大惊,一把抓起了黄铜令牌难以置信的翻看,好半天确认真伪后,这才对满目不接的凤乔和离音儿解释:“发现传承之境出事后,寒云城就被封锁了,连我也不能随便外出。只有着个出城令,才能让城门打开。这块是真的,时间是三日后,能让三个人出去!”
离音儿惊叫:“这是什么意思?”
“是让我们赶紧离开。”凤乔轻声道,颤抖着双手去拿那块玉璧。
对的,没错,就是它!
曾经被她包在怀里,漂在水上直到被干娘捡回村子。
曾经神秘失踪,后来被铁戈献给梵凌寒换得他武道之途。
曾经在凌寒死后了无音信,她以为永远找不到。
曾经,龙策说,是凤凰族的至高传承——《凤凰图》!
她闭上了眼,将玉璧死死按在了自己胸前。
“这卷纸是什么啊?”
离音儿戳了戳她,好奇地盯着兽皮纸。
凤乔微微一笑,将玉璧贴身放好,伸手取过展开。
密密麻麻的细碎线条,一个个小如蚊蝇的文字......
“这是!”
秦淮言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纸面上的东西,声音都在颤抖:“阴狱的地图?不,不止,还有——天哪,甚至还有狱卒的换防安排!流风让你去劫狱吗这是!”
阴狱的——全部布防?!
凤乔也一下子惊呆了。
他知道了她想救若远,竟然直接把这些东西给她......
那他知不知道,她很有可能会打乱他的布局安排,他想在北地争权夺势建立势力,可是她一旦救出了若远,那北天一通将是必然趋势,而首当其冲的就是寒云城啊!
凤乔一下子捂住了嘴。
流风他,到底是想干什么啊!
凤乔捂住嘴,不知为何眼泪吧唧吧唧掉了下来。
她心里有恼怒,对流风欺骗她拿走玉璧的恼怒;有愤恨,对他是人命如草芥的愤恨;有惶恐,对龙策神秘失踪的惶恐;有不安,对即将离开寒云城的紧张不安。
她就这么吧唧吧唧的掉眼泪,离音儿也被她的伤感带动的哇哇大哭了起来,秦淮言揽住她们两个,眼眶红红的。
不知过了多久,她就这样哭着睡了过去。
从第二天清晨开始,秦淮言的小院里就处于一种分外忙碌的状态。
秦淮言已经遣散了她所有的弟子,那些拿着她分发下去的元晶法器当作最后的赏赐,沉默地跪倒行大礼后,纷纷散去。
说是弟子,这些人其实更像是她雇佣来的帮工,现在她自身难保,就更顾不上他们了。
离音儿帮着她,开始收拾整理院子里和前面散落到各处的东西,有零碎的法器材料,有散落的半成品。
凤乔则专心躲在屋子里,取自己的心间血和精血一起来温养九刑锈剑。
也许是知道了九刑剑是她父亲炼制的以后,凤乔再看这把剑的时候,猛然间觉得竟是如此温馨。她总是一点一点描绘着上面的图纹符文,好像就能看见十几万年万,她父亲一点一点炼制这把剑时候的样子。
他一定非常高大,威严而仁慈,有着高绝的修为,朗声大笑的时候万民臣服。他手中会翻转着凤凰真焰,吞吐金红,将稀世罕见的炼器珍宝融入进去,将原本只有元力凝成的简陋剑坯,铸造成可以传承数十万载的极致天兵。
这样想着,凤乔眼前慢慢虚化,仿佛浮现出了一个高大的身影,他看着她的神色温柔而骄傲,他和她的模样是那般的相像,他也是一双狭长而威严的丹凤眼,穿着一件暗红的广袖长袍,衣袂层层逶迤重叠,在风中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