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乔一边往自己藏身的地方飞去,一边认真思考了起来。
讲真若远着实是个好男人,虽然偶尔他也会办出点让人目瞪口呆的呆萌事儿,总体上还是很靠谱的。他话不多,但没什么花言巧语,更多的时候是自己不吭声光闷头做,除非她强行逼问。
而且他也很宠她,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以他那样尊贵的身份,细细想来,这大半个月相处,好像是她颐气指使时候居多哎。
认识若远的时间虽然算不得长,但凤乔感觉不到丝毫的异样和陌生。怎么看,都怎么觉得若远顺眼,这种顺眼和看其他人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她会心跳会羞涩会期待会兴奋,会不由自主的亲近。
干娘以前说过,若是女孩子喜欢那个男孩子了,一定要早早把他抢下来,才不会给其他人挖墙脚的机会。
那么,对若远······
凤乔抿了抿唇,手抚上领口下银质小剑吊坠,若远正在里面闭关沉眠。
总之,等他醒来再说吧。
天气很冷,路上无人,凤乔身形如电,射入一处坍塌的废墟。虚火幻影回归本体极为简单,只是一扑,黑暗角落里一具毫无声息的身体微微一动,一双凌厉的凤眸突然睁开。
不远处陆松间藏身的小暗巷子里不时发出轰鸣的撞击声,在整个寂静的寒云城里显得各位引人注目。凤乔已经能听见远处有隐隐骚动,那些她以为空无一人的死寂地方,慢慢出现一道道黑影。
有人,是修炼者,深深的藏了起来,仗着自己可以辟谷不吃不喝,收敛起全身的气息默默等待。
有鬼傀儡,人形和兽形,“猎物”消失,他们就傻呆呆地锁在无人的地方。等待着来自陆松间的下一步指示。
不知道这是过去了多久,寒云城一直死寂无声被龙策和陆松间的战斗打破,这些隐藏起来的东西,终于再次出来了。
凤乔起身就想跳窜起来奔回去帮龙策。可是下一瞬,她一皱眉头,忽然想到了一个更重要的事情。
寒云城以前有陈洪磊一个天明境,卓流、尹家姐弟、大长老、流风和秦淮言六个清虚境。现在陈洪磊、尹音尹影都被若远杀了,城里剩下的实力强些的。应该只有四个了!
不不不,还要加上龙策和陆松间。
凤乔脚步一转,忽然往另一个方向快速的奔去。
——
一个时辰之前。
寒云城。
城主府。
卓流一天都感觉心神不宁,他烦躁的坐在宽大的书案后,手里攥着卷竹简,可是一点儿也看不下去。
竹简被翻得卡拉卡拉响,捆绑竹篾的牛皮编绳都快要被他的手指磨断了。
“啪!”
清脆的破裂声炸响,卓流猛地抬头,那侍女已经惊慌失措的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死死伏在地面簌簌发抖。呜咽低声哭泣,求饶的话一声也不敢说。
被失手摔碎的茶杯破裂在地面,撒了一地茶水,看得卓流心头怒火高起,当即抄起一方砚台狠狠砸了过去。
“废物!”
侍女被砰一下砸破了头,鲜血喷涌而出,喷在地面破碎的瓷片上,融进四散流溢的茶水里。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侍女终于惊惶了起来,砰砰磕起了头,头砸在破碎的茶杯碎片上。像是完全感觉不到头上的伤口一般。
卓流厌恶的连看都不想看,直接拂袖离开书房:“拖下去,扔给那几头抓来的鬼傀儡当食料。”
“是!”
一声低沉而沙哑的应声,角落黑暗处悄无声息走出来一道人影。拖了婢女就出去。
婢女还在绝望的求饶,喊声刺耳的让卓流皱起了眉,感受到他的怒气,下属不敢再耽搁,直接伸手捂住了婢女的嘴,婢女呜呜两声。再发不出什么声音了。
卓流早已离开屋子,走进院子,他独自站在院子里,冷风中**。
不知过去了多久。
门口慢吞吞出现了一道人影走了过来。
那人一袭灰色斗篷,佝偻矮小,身躯瘦弱的仿佛一阵风都能将他吹倒。
几缕灰白的发丝从斗篷兜帽里垂下,老者的脸在灰暗天空的映射下,显得越发老态龙钟。他拄着龙头拐杖,似乎将全身的力气都依靠在了上面。
卓流冷笑:“老东西,你还没死啊,真可惜。”
“你都还活着,我怎么能先走,老夫还等着送你下葬呢。”大长老慢吞吞地道,龙头拐杖敲了敲地面,“卓小子,你还是那么狠毒。”
“你说那个婢子?那是什么东西,哪里值得费心,死了就死了。你来找我就是说这个的?”卓流不耐烦的摆手。
大长老叹了口气:“寒云城都被成了这个样子,你和流风还是不住手吗?真要毁了这万年基业。”
他真的老了。
大长老摩挲着手中的龙头拐杖,看看天空,那天不知怎么的慢慢染上了红色,不是火烧云,而是血红,莫名让他觉得不安。
卓流道:“那你以为如何?大长老李燕溪,你不会不知道阴狱底下看守的是谁吧?从冰狱深渊出事的时候我就该猜的不妙,可惜不敢相信,这么一耽搁,阴狱毁了,他出来了。”
“陈洪磊想必已经早死了,尹音尹影也不可能活下来,这是他的警告。”
大长老静静听他说,隐藏在皱纹里的老眼中,是没人看见的锐利之光。
卓流在惊惶,在害怕。
虽然他不会承认,但他对“那个人”,早已充满了恐惧。
大长老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