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地皱眉抿嘴,思忖状,霎时五官放开,恍然大悟般。
慕伊心瞬间提了起来,难道老板真认识?真有和那人一样的人与她处于同一世界里?
顾殊笑的开怀,张嘴讲:“慕伊,你这名字不错。顾墨顾墨,我儿子马上要出生,我决定了,就叫这个。没想到你和我们顾家这么有缘分,连名字都替他取好。”
一颗心重重地跌落至谷底,慕伊僵着脸,总觉得这人是故意的,勉强道:“是吗?那恭喜老板了。”
“哎呀。真不好意思,刚想到我儿子去了。这个名字挺好,不过我不太了解。怎么,你找人吗?”
“不是。随意问问。”寒暄了几句,慕伊飞快地告辞了。
电梯急速下降,常常能引起一些人失重感。封闭的空间,稀薄的空气,对于很对人而言并不算舒适的场所,可对于急需要自我空间的人来说,倘若电梯里仅余一人和镜子相对,在有限的时间内,倒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可惜现代生活中,电梯随时随地出于忙碌的状态。才下一层楼,叮的一声,一男一女入内,点头示意,然后站直,目光向前平视。
慕伊凝视两人的背影,心思却不知飘向何处。
她总感觉自己对某个人怀有不一样的感情,亦或某个灵魂?她不确定。
未知世界那人和她一同赴死的痛苦感死死压在她心中,他眼里有她看不懂的浓郁深情,她以为是幻觉,可夜夜从梦中挣扎着醒来,泪水浸湿枕巾。然而脑海一片空白,唯独那双眼睛,幽幽瞑暝,像黑夜,寂静与月华共存,默念她的名字,让群星化作她的模样。
离上个任务结束已距半月之久,她一直以精神状况不太好为借口拒绝继续。害怕下一个世界遇不见,又害怕下一个世界遇见。她越来越投入,仿佛感情浑然天成,早已深藏于心,微弱火星都能成为引子,让它熊熊燃起。
愈后愈显,她甚至开始质疑也许戏里才是她的人生,是真实拥有过的前生。可惜每当任务完成之际脑中的提醒声想起,自嘲和讽刺就如寒冰注入心底,在沉醉甜蜜幸福之际体会一巴掌疼痛的清醒,让心荒凉。
如果只是一缕孤魂飘散世间,恰好相遇,她要如何自处?
可就算有幸找到那人,他是真是假;年迈苍苍还是嗷嗷待哺;家有娇妻还是孤单一人;记忆里有她的身影还是人海擦肩而过的陌生人?谁敢给一个确定答案?期待尽头一切未知,悲痛与幻灭;渴求与庆幸,如何辨清?
为何不能让我们此时寂静,思念彼此。然后遗忘在时间的流沙中,不去为难自己。
电梯内越来越闷,胸口越来越堵,仿佛从脚底生出一根粗壮的藤蔓,在她脖颈上绕了一圈又一圈,有力地收紧、收紧,缠的她喘不过气;又似双脚踏进泥沙沼泽,害怕恐慌,胡乱挣扎陷落深处,待她冷静清醒之时,已无法自救,只能眼见自己愈陷愈里。
弯腰捂住心口,横冲直撞落荒而逃离开电梯,狼狈的模样落入有心人的眼里,嘴里勾起笑,不知该苦涩还是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