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杨一走,天气转凉,家里的炕要烧起来了,方冰冰家里三个小孩,她自然不敢怠慢,立马就吩咐田妈妈去山上捡柴,周氏也成了她这里的常客,那妞妞性情又十分乖巧,与煜哥儿耀哥儿兄弟也是玩的极好的。
此时,方冰冰正与周氏说话,周氏一边摘豆角,一边与方冰冰搭话,她丈夫徐三郎还算是很有本事了,虽然被派去抗砖,可是早就委托了相熟的老农们送上新鲜的菜,虽花了点钱,可是家里人吃的也高兴。
“最近也是奇怪,田苗堡的那些女真人也不知道在做什么,一个个威风赫赫的出去练兵。”周氏颇感奇怪。
这也不怪周氏,毕竟军户们大多战斗力不强,真正打仗还要出钱去雇盐丁来打,著名的戚家军便是如此,可身为女子,方冰冰都看出几分不妥来了,她小声道:“我们在这里许多消息打听不便,林指挥使的家人都被发卖了你可知道?”
那个做了妾的宋氏以及她的女儿都被发卖了,宋氏的兄弟宋云泽也被牵连,那样小的年纪就被罚去上矿,还不知道那宋二娘子宋三娘子如何了?这些也是听后来的军户说的,方冰冰一向同宋三娘子关系很好,想起她下落不明,方冰冰真是有几分伤心。
周氏也在旗内住过几天,但是没有方冰冰这样熟,便摇头:“说起来也是可怜,当年我们也差点……”
都是被流放过来的,岂有不知道的道理,女子大多被充入教坊司,清清白白的女儿家却做了官奴,被人当万物一般,还不如一死。
说了会话,周氏要回去做饭,便带着妞妞回去了,却见此时又进来一位面生的妇人,看打扮四五十来岁,逢人便笑,她提这个花篮子,十分热络的对方冰冰道:“小嫂子,我是从县城过来走亲戚的,可来了才知道人不在家,想讨口水喝。”她一边说一边也开始打量方冰冰,只见这小妇人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虽穿的青衣,头上只簪木簪,但胸前鼓鼓的如大馒头一番,那腰细的两手一握,更好的是那屁股又大又翘,只是性情不知道如何,但仅凭她金妈妈这三寸不烂之舌肯定能成好事。
毕竟女人都只是看着三贞九烈,在床上让人好好咂摸一番便逃不出手掌心了。
方冰冰生性谨慎,也不会开口赶她,倒是筛了一杯茶递给她,“大娘莫嫌弃,这是家里刚烧好的水。”
那金氏笑嘻嘻的接过水,不动声色的套起话来,“小娘子是这附近的军户吗?”
却不料方冰冰反将她一军,“您不知道这里是军户所吗?自然住的都是军户。”她见那大娘喝水喝的太慢,有些疑心,便催促道:“等会儿天就要黑了,您不赶紧走可来不及了?”
那金大娘却不慌不忙的从包袱里拿了个头花出来,以她的见识肯定以为小娘子贪便宜,便不好意思赶她了,于是把那头花递给方冰冰:“我在小娘子这里打扰了,这头花便送给您。”却不料方冰冰把那头花推了过去,“这不合适,好了,老大娘,您若是喝完了水就赶紧走吧,您可是不知道我们后山有只母大虫,前几天还有人被吃了,我这可不是跟您开玩笑。”
自从那日那管家眼神不善后,方冰冰便充分使用右手的大力气练起了菜刀,她越发觉得自己的右手力大无穷,便是为了有一天遭到不测便使出十成十的本事对付他们,首先这个老大娘有可能是打头阵的。
金大娘讪笑:“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那母大虫怎么敢跑出来?”
“现在自然是不会,可是您等得太久了肯定会的,再说,除了母大虫不是还有饿狼吗?”
说到这里,方冰冰微微一笑。
金大娘脸有些发白,她也确实是县城的保媒拉纤的婆子,靠着穿街走巷倒是认识了不少富贵之人,那陈家二少奶奶便就此认识的,她也是帮那位二少奶奶成事了就可以回家养老,于是这票事很快就答应下来。
方冰冰随手拿起之前程杨把玩过的铁核桃,用右手捏碎了,这才道:“骗你做什么?我这样的都怕的不行,更何况是您呢?”
金大娘也算是阅人无数了,却没想到这是个狠角色,不过她便装作听不懂的又故意提醒道:“小娘子说的是,可是咱们都是小老百姓,小娘子这身手固然不错,可是您家的小孩子可要您好好照看?”
方冰冰大笑:“若我敢惹那母大虫,也会全身而退,我几个小的被我护着还能如何?再者,我们本就是军户,按道理就要全民皆兵,哦,对了,我都忘记说了,您说说,我若是跟它拼尽全力可有多少胜算?母大虫毕竟是母的,她又是孤身一人,好不容易占山为王,哪里敢真的狠心去做什么事情?”
金大娘暗叹一声方氏太过聪明,但又不得不要做事,却没想到方冰冰问起金大娘来:“您是哪儿的人?家里可否有小孙孙?如今来走亲戚走的是谁家?”一脸探究的样子倒是让金大娘暗自提防起来,水都没喝一半便像火烧屁股一样走了。
至此,看来方冰冰猜的没错,倒真的是那吴蓁蓁,既如此,就别怪她方冰冰不仁义了,你陈副千户是厉害,可吴蓁蓁又算个什么东西,只是陈副千户住在层级最高的万家堡,而她却住在最穷的田苗堡。
既然想对付吴蓁蓁这个隐患,方冰冰自然也有一套,她朝后头喊了一声聂娘子,那位聂家娘子便带着女儿娜木钟过来了,说起来聂娘子是湖广大家聂云道的孙女,因为党争本是流落到教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