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明明可以派…”身后的月儿刚要为白火求情,就被楚钰城一个摆手给制止了,只好低下头。
“不能保护自己孩子的母亲,不配得到他人的同情,月儿布膳吧。”
“是,奴婢这就去。”月儿不敢再辩驳,自家主子的脸色实在是难看至极。
云宁宫西院
看着在床上睡得直吐泡泡的顾水墨,顾夫人心都化成了一滩水,再转头望向枕边的那只“狗”,顾夫人的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梨儿,你且注意这只,为娘觉得它不是狗。”
“不是狗是什么,娘你是不是多心了,关心则乱啊。”顾云梨轻笑着。
“为娘曾经跟随你爹行军到过北漠一带,那里有一种狼也是额头带着白色的绒毛,长大后极其凶悍,我曾亲眼见过那狼咬死一匹比它高许多的马。”顾夫人伸手摸了摸“狗崽”额头中心的白毛。
“那娘你把它抱走吧,免得伤到了墨儿。”
“墨儿如此地喜欢它,睡觉都不舍得撒手,哪能夺她所爱,狼养好了也是很忠诚的,平日里多注意些就好。”顾夫人低头亲了亲顾水墨的额头,并对顾云梨嘱咐了好一会儿才不舍地离开。
傍晚顾水墨才悠悠地醒过来,坐起身揉了揉眼睛,看到了红鹃正坐于窗边绣着帕子,“红鹃姐姐,墨儿娥了。”
“膳食早就送过来了,奴婢这就给您去布膳。”虽说顾水墨也算是自己的主子,红鹃还是没忍住摸了摸顾水墨的小脸儿才离开。
顾水墨将枕边的“狗崽”小心翼翼地抱在了怀中,轻抚着它额头的白色绒毛喃道:“以后你叫阿懒好不好,你看你都没睁开过眼睛,见天地都在睡觉。”
“水墨秀,膳食布好了。”红鹃弯身将顾水墨抱起走到了桌边,怕她够不到桌子,特意在红木背椅上加了厚厚的软垫。
看着桌子上精致却略显油腻的饭食,顾水墨的小脸儿垮了下来,闷闷地说道:“姐姐还没有回来,墨儿不能先吃。”
“主子被皇上召去用膳,要晚些时辰才能回来,水墨秀别等了。”红鹃有些心疼地解释着,她有些理解水墨秀为什么会成为家中人人溺宠的宝贝了。
戌时三刻刚过,顾水墨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想着穿越过来这五年经历的点点滴滴,初时急于回到现代的心情也早已趋于平淡。
在这里,有疼爱她的双亲,宠溺她的哥哥和姐姐,现在反而是害怕某天突然就会穿越回去,她怕那一天自己会崩溃。
“嗷…嗷…”凄厉的狼嚎声仿佛有穿透云霄的力量,吓得床上的顾水墨一激灵蹦了起来,她身边的阿懒也不安地哼唧着在枕头上打转。
凤翔宫内,皇帝正与皇后对弈于榻前,皇帝手执黑子低沉地说道:“怕是老七又将他的狼带进了宫里,朕真是拿他没办法。”
“皇上,也应该再给老七寻一门亲事了。”皇后杜锦缘微笑着放下了一颗白子。
皇帝将棋子放下摆了摆手,然后揉着眉心道:“一提到老七,哪个大臣不把自己家的千金捂得严严实实地,生怕被选中。”
“老七的命是硬了点儿,但也不能总这样一个人,改明儿臣妾举办个游园会,为他留意一个好姑娘。”皇后起身斟了一杯茶递到了皇帝手中。
“这么多年你待他如生母一般,真是难为你了阿缘。”皇帝喟然长叹道,眼中却没有一丝温度。
“既然皇上把老七过继给臣妾,臣妾理当待他如亲子,他的亲事可是臣妾的一块儿心病,要是不能看着他成亲生子,怕是死后也没有脸面去见列祖列宗。”皇后一番肺腑之言说得甚是激动。
“那此事就劳皇后费心了。”皇帝微微地点了点头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皇上,您今晚不留宿吗?”皇后起身轻声相问。
“今个儿朕去云宁宫,梨妃有了身孕,朕想多陪陪她,你先就寝吧。”皇帝头也未回地匆忙走了出去。
“臣妾恭送皇上。”柔和的目光渐渐变得怨毒,双拳紧握指套狠狠地割破了素嫩的手掌,血珠顺着手指滑落到艳红的布毯上消失不见。
“娘娘,您的手流血了。”身后的宫女惊呼着。
“流吧,手痛也比心痛好。”狭长的凤眸泛起雾气,没有了孩子没有了他的爱,她不能没了这权势,“秀儿,去备好礼盒,本宫择日去问候下梨妃。”
“奴婢遵命,这就去准备着。”
西院这边,听说顾水墨抱着阿懒在院中晃悠着不睡觉,顾云梨放下手中的绣了一半的虎头鞋赶了过来,陪着她吃起了夜食,小丫头倒是越吃越精神,拿着桂花糕时不时地放在阿懒的嘴边,惹得没牙的它哼唧地躲着,样子好不可怜。
“墨儿,阿懒还没有牙,它吃不动糕点的。”
“我就是借它闻一闻。”小丫头贼兮兮地笑道。
“主子,皇上到您的宫门口了,快去接驾吧!”绿荷压低声音在顾云梨耳边说道。
“红鹃,你带着墨儿在院中散步消消食,然后伺候她洗漱就寝,天气虽是闷热也不能让她踢被子。”顾云梨叮嘱着。
“主子放心,奴婢定会照顾好水墨秀。”
回到了卧房中,顾水墨仍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最后动起了阿懒的主意,照着它的身形裁剪起衣服来。第二日,抱着荣穿新衣的阿懒偷偷地溜出了云宁宫。
正在晨练的楚钰城发现身边的白火出现了异状,不由得放下了手中的剑,“你这又是在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