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歌皱起眉头看着柯怀勐,“自打你入宫我从未和你提起过这件事情,但是如今你的命运已定,在你走后我会利用这件事争取到自己想要争取的。”
柯怀勐的眼底闪过几分冷漠,狂傲的冷笑:“昭仪娘娘的确是出乎在下的预料,没想到时隔多年我一直以为不变的东西终究还是变了。我既然不能守护其左右,但愿娘娘您能答应在下最后一件事情。”
林安歌摘下那朵梅花放在鼻尖轻嗅,像是十分享受:“怀勐表哥,咱们之间的交易已经结束了。你应我之求入回鹘为驸马,终身保证回鹘不得与大熙朝开战,对古丽苏如合公主关怀备至。我答应你不告诉她那个人是你,也绝不会对她落井下石,不管在任何时候都保证她的安全。难道这样还不够吗?”
柯怀勐上前握住林安歌的手臂,迫使她看着自己,眼中一片痛色:“安歌,我不管你变成什么模样,但是对于对我柯怀勐的誓言,你不可违背。她是我这辈子最高的梦想,所以即便是她挡了你的路,你也不能伤了她。我自知无力保全她,所以才会和你交易,否则这寂寂深宫和那茫茫草原,我是死也不会去的。”
林安歌皱起眉头来不悦的看着柯怀勐拉着自己的手,眼中闪过一丝犀利:“怀勐表哥这是做什么呢?”
林安歌的语气之中不乏威胁的口吻,那股严厉仿佛是从不认识的人一般。也的确,走到这一步,怕是柯怀勐再也不会原谅林安歌,还谈什么曾经相识?林安歌咬了咬牙心里百味沉杂,不知道自己当初私下和柯怀勐达成共识的交易到底对,还是不对……
柯怀勐缓缓的放开了手捏成拳头,眼中一片坚决和冷意:“安歌,从前种种是我对你不住,但是关于她的事情我愿意用一生来偿还。”
说罢,柯怀勐转身离去。
林安歌心里不是滋味,忽而语气一软,忍不住对着柯怀勐的背影开口:“你真的要去回鹘吗?”
柯怀勐停住脚步,苦涩的笑着摇了摇头,不是否定而是无奈,他并没有回头,只是对着林安歌语气淡漠:“到了现在我还回的了头吗?安歌,这不是我们从小玩的游戏,一旦开始就像是离弦的箭呼啸而过,再也无法回头了。”
林安歌捏紧了拳头有些不忍,犹豫了一瞬,迟疑的问了出来:“那、那你爱古丽苏如合吗?”
柯怀勐负手而立背对着林安歌,一瞬间沉默下来,有梅花飘落随着白雪,那股寂寥和惴惴不安,以至于林安歌多年以后都还记得。每每想起,林安歌还会辛酸一阵。沉默了良久,柯怀勐轻叹,语气飘渺的像是云间的雾气:“有的时候,无关爱恨,也能圆满一生。”
自打那日之后林安歌再也没有见过柯怀勐,他仿佛就像是一个过客,成全了自己一步棋子的想象,却终究被自己踢开成了汩汩河流中的一块石头。过河的时候用他搭了脚,可却再也用不到了,将来的路上也会越走越远。古丽苏如合回回鹘的那天,林安歌早早的就已经准备好了要送她,可却坐在落雪园中发呆,直到她的车驾启程,依然没有勇气站出去。
林安歌站在宫门的城楼上看着那对车马,里面坐着古丽苏如合,坐着柯怀勐,坐着那个十年前的故事和十年后的阴谋与交易,渐行渐远。
林安歌屈膝一礼直到看不见了,才转身想要离开,却发现舞阳公主站在自己身后的不远,两个人的目光对视在一起,终究还是没能逃过去彼此的猜忌。
两个人静默的站在水榭之中,湖面被寒风吹起水波粼粼,林安歌不由得裹紧了几分披风。舞阳公主见林安歌这副模样不由得冷哼一声,眼中一片傲气:“这么点风就把你给吹冷了是吗?宫里头的女人还真是弱不禁风,一个个都像是温室里的花儿朵儿似的,吹风无限好,可若是遇到逆风不解意,就只能凋零枯萎了。”
“这宫里头最忌讳的就是枯萎凋零,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一生一次的花开,若是枯萎就表示再无机会。其实公主不必激将臣妾,因为臣妾在冷宫的时候见过比这更寒冷的风,更残忍的夜。所以这后宫里的一切在臣妾眼里,都不过如此,最残忍的还是莫过于人心深处的记忆。”林安歌勾起嘴角,“公主今日是特意来找臣妾的对吧?”
舞阳公主不屑冷笑,对于林安歌她到底是不屑的,但是却有些欣赏她的机智:“聪明!”
“既然公主心中有疑惑,为何不拦住怀故侯问个清楚呢?”林安歌挑眉看向舞阳宫主,眼中一片温婉笑意,也隐隐藏着厌烦。
对于这个从来都以自我为中心的女人,林安歌一只都很讨厌的。只是,她和她之间还有着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林安歌不会跟她闹僵。自然,林安歌也会遵守对于柯怀勐的承诺!
舞阳公主转身看着林安歌,眼中一片傲然,俯视林安歌,开口:“那晚夜宴我阴差阳错看见了柯怀勐锁骨上的伤疤,勾起了我对多年前一件事情的回忆。回到府中本公主便安排了人查清了柯怀勐的来龙去脉和身份,他的一切都和你宓昭仪有关。所以本公主不会傻到去违背和阻止皇上的大事,只要你在宫里本公主随时随地都可以知道这个答案。”
“既然公主对那个印记印象深刻,不就正说明了你心中的答案吗?公主又何必来问臣妾呢?”林安歌皱起眉头来上前一步,离舞阳公主又进了几分,眼中一片冷意,“自欺欺人这样的做法,并不适合公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