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的李霖谕退去了上位者的骄傲和凌厉,像极了一个温柔的男子,他嘴角含笑,俊朗异常。这个年轻的帝王,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喜欢。
他以前只以为女人便是女人,无在乎有,无在乎多。见到林安歌以后,一次一次都为着这个丫头身上透出来的那股子别样而吸引,而靠近。
“林安歌,你不要让朕失望啊。”李霖谕留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话,转身离去,走的时候还吩咐轻烟记得给林安歌换药,让她快点好起来。
失望?
对于帝王来说,他在乎的只是拥有,并不会在乎用什么手段拥有。他要的也仅仅是自己喜欢的女人,并不会管这个女人是否喜欢自己。而“失望”二字对于此时的林安歌来说恍如尖刀,真切的斩断过往。
她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悲伤,作为一个婢女生下来的卑贱庶女,能找的想李霖谕这样的夫君,都是八辈子修来的了,哪里还敢有别的什么期许。
“姐姐,你怎么了,表情这般严肃,吓我一跳。皇上不是已经走了吗,你还这么草木皆兵的模样?”轻烟过来收拾房间,看到林安歌站在那里,木讷的模样,心下有些担忧。
林安歌淡淡收回情绪,看了轻烟一眼,笑了笑,没有说话。
御花园下人居所这里安静下来了,可是坤宁宫婉德皇后那里却闹翻了天。她本是个沉得住气,也有些雍容的女人,却是容不了林安歌。往年李霖谕不管对哪个女人都是一般无二,从不曾为了谁与她计较过,自从林安歌来了,就什么都不一样了。她怎能不恨。
“该死的!”皇后一巴掌拍在桌上,顺手将一个上好的青花茶碗给扫在地上,不顾绣花鞋上的汁水,怒道,“一个卑贱婢女生的贱种怎能勾引皇上?”
边上的下人一看皇后发脾气了,一个个垂头站在一边,也不敢躲那瓷器飞溅的碎屑,只能站着。边上给皇后捎来消息的甜儿十分机灵,趁着去给皇后揉捏的时间,躲闪差点砸在自己脚上的茶碗。
吴振跪在一边,不敢说话。
这坤宁宫一时间噤若寒蝉。皇后那长长的护甲几乎掐进自己的肉里,她恨盛妃,却并不有所惧。但是林安歌不一样……
她入了李霖谕的心!
“一会儿阮倾娴,一会儿林安歌,皇上这不就是做给本宫看的吗?”皇后语气愤恨的说道,眉宇间满是火药味。
这个婉德皇后表面上是一副温柔大度,端庄矜持的模样,私底下却是容不得李霖谕心里有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
这个时候,她已经气急了,一下站起来,怒道:“什么安生着些,什么皇后典范,本宫现在管不着了,走,跟我去御花园那里坐坐。”
甜儿吓得挑了个没有碎屑的地方,“噗通”一声跪了下去,一个劲的朝皇后磕头:“娘娘喜怒,娘娘千万不要冲动啊!”
“怎么,就连你这个下人也是要帮着那个贱蹄子?”皇后怒视跪在地上的甜儿,火大的吼道。
吴振太知晓这个皇后的脾气了,看起来似乎很精明,可是一遇到大事情就容易自乱阵脚,显得慌乱。他知道自己现在若是不出声,事后恐怕会被怪罪,因而顶着被皇后掌掴的风险缓缓磕了个头:“娘娘听奴才说一句,甜儿却也不是您说的那个意思。”
皇后这才将目光落到吴振身上,默不作声的看着。
吴振已经在这宫里呆了不少年头了,自然知道皇后的意思,再次磕头回话说道:“您想想万岁爷为什么这样做?不是明摆着想要将林安歌纳入宫内吗?现在她被调去了御花园办差,咱是管不着。她日她成了皇上的妃嫔,难道您还没有机会提领吗?”
皇后胸中的怒火微微一松,整个人也清楚了一些,暗自摇头,怪自己被气糊涂了,怎么会想着这个时候去跟林安歌算账呢。
“对呀,娘娘!”甜儿自然也会察言观色,见皇后脸色微微缓和一些,也跟在吴振身后劝诫道,“而且林安歌什么身份,您什么身份,犯不着为了一个妃嫔都算不上的贱婢怄气。后宫之中这么多妃嫔,讨厌林安歌的人多了去了,娘娘又何必非要亲自去呢?”
甜儿这一句话是话里有话,自然也让婉德皇后心中快意了一些。
“你们几个,都杵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收拾!”皇后看了一眼站在边上的下人怒道。
下人纷纷叩拜,躬身收拾地面上的瓷屑和桌上的水渍。一时间房间里慌乱了一阵,很快就归为平静,所有人都识趣的退了下去,只留着甜儿和吴振在房间里。
“倒是你这丫头机灵……”皇后正襟危坐,高傲的仰着自己的下巴轻轻叹气,“不然本宫险些铸成大错,便宜了那个贱蹄子。”
甜儿微微叩头,不敢鞠躬。
吴振却是满脸堆笑的对着皇后再次说道:“娘娘,奴才记得这秀女之中不是有个恨林安歌入骨的金桂宁吗?这丫头看上去挺机灵的,等得了封号以后咱收为己用,何愁对付不了一个小小的林安歌呢。”
“就是,娘娘千金之躯,何须对那种污秽之人出手?”甜儿赶紧跟在吴振身后拍婉德皇后的马屁,模样十分真诚。
皇后在刚才听到甜儿的话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金桂宁,但却不会自己说出来。她知道甜儿和吴振这一唱一和是给自己铺路呢,故而微微一笑,唾了两人一下:“就你们两个鬼机灵啊,这事儿本宫可不准,后宫之中不准妒忌。”
皇后面上说着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