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宫女看向林安歌那边,见她正瞧着自己,心中很是不服气:“看什么看?你以为到了这浣衣局自己还是什么主子娘娘啊?哼,也不过是跟咱们一样的贱命丫头,少拿自己当颗葱,自命清高!”
边上的人瞧林安歌也是个好欺负的软弱之人,便跟在老宫女边上附和:“你这个老娘们儿可不要胡说八道,人家不过是来这局子里一个月而已……”
“呸,什么一个月,您们什么时候见过宫里发配过来的女人在局子里呆够一个月还有命的?”另外一个小丫头也是讨厌林安歌,凭什么自己和她年纪差不多大,人家就能穿上那么美丽的衣裳,而她偏偏是粗布麻衣。
没错,林安歌身上的衣服是上好的宫庭刺绣。
“你们少废话多干活,一会儿老嬷嬷过来,见衣服还没洗完,看你们还能够有好日子过不!”另外一边默不作声的一个老宫女忽然开口了,看年纪她应该和管事的老嬷嬷差不多大,只是长得精瘦干练了一些,性子偏向沉稳忠恳。
她这一句话无疑是帮林安歌解围。
“是了是了,这月嬷嬷都开口了,大家赶紧加油洗衣服啊。”说话的是刚才那个起话头的老宫女,完了便不再理会林安歌,带头干起活来。
边上的宫女也都纷纷收了心,自顾自的开始洗衣服,时不时的闲聊两句,却都并没有再针对林安歌了。
林安歌感激的对着那个叫月嬷嬷的人点点头,埋头干自己的活。她自由在府上也是懂这些上好料子的洗法的,因而十分小心,生怕污了一丁点。
那月嬷嬷瞧了林安歌一眼微微点头,忽而想到了什么又轻轻皱眉,无奈的摇摇头,自己开始干自己的事情了。
她不过是一个从宫里发配过来的老嬷嬷,无权无势,自然也没有能力照应林安歌,今日说这一嘴若是被刚才那个尖酸刻薄的老宫女传到管事的老嬷嬷耳朵里,估计还得受罚。
林安歌并不知晓自己是不是被人欺凌了,她只想着熬过一个月,就能回去见到轻烟和柳泓滟他们了。
刚才那个说话的老宫女洗着洗着,忽而转,满是鱼尾纹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郁,端着洗好的衣服便起身,似要过去晾晒的模样。
林安歌一心扑在衣服上,强忍着要晕倒的身体,努力告诉自己:林安歌,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挺过这一个月。
忽而,那老宫女脚下一拐,那手中的木盆子便朝着林安歌砸了过去。林安歌本能抬手阻挡,慌乱之间却忘记自己手中还抓着那刚刚洗了一半的衣服。“撕拉”一声,那重重的木盆砸在衣服上,让林安歌不小心扯出一道口子。
顿时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是你!你是故意的!”林安歌本就聪慧,哪里不知道这老宫女刚才一番动作是何意思。只是她向来宽厚,不予计较,这次却是滔天大罪,她哪里咽的下这口气!
那老宫女没想到林安歌居然如此不给自己面子,刚才瞧着还是个好欺负的,这会儿忽而变得凶悍了。心里有些惧怕,但却依然强装镇定,老宫女阴阳怪气的说道:“哎哟,我的腿好痛啊!你这个宫里来的就是娇气,哎哟哟,自己弄坏了衣裳,还要赖在别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