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容参不透这其中究竟有什么奥妙,也只得暗中推测这帮骑兵还在等待着合适时机。可这合适的时机又究竟是什么呢?
傅容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乱成了一团麻,就连身经百战的傅参将与钱侍郎也看不透月氏族士兵这古里古怪的行为。
萧墨迟这时端着一个汤碗朝着傅容风风火火地来了。他将碗轻手轻脚地搁在了傅容眼前的城墙之上,然后朝着傅容笑嘻嘻地说道,“这可是我亲手熬的补药,已经放凉了,你快些喝了。”
傅容已经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眉头微微一皱,说道,“我这没病没痛的,喝药做什么?”
萧墨迟摆摆手,“这是补药,可不是一般的药。你连着好几日没好好休息了,得好好补补才是。”
傅容摇摇头,眼睛依旧盯紧了城下的士兵。
萧墨迟却不由分说地将碗塞到了傅容的手中,“得等现在没打起来,好好补补。这要是打起来了,想补不是也没那功夫吗?”
傅容皱着眉头看着手里的药碗。
萧墨迟猜测道,“连上阵杀敌也不怕的小傅将军莫不是怕喝药?”
傅容白了萧墨迟一眼,一口气将这碗药喝了个干干净净。
萧墨迟这下可心满意足了,沾沾自喜地说道,“等这一仗胜利了,其中可也有我的几分功劳呢。”
傅容听着只觉得好笑,这人倒是不介意往自己的身上揽功劳。他若无其事地问道,“你怎知这一仗一定会胜利?”
萧墨迟眨巴着眼睛,“有你这个战无不胜的小傅将军,还有傅参将和钱侍郎,这一仗难道还会输?”
傅容本想给萧墨迟讲一讲这兵法之中最为简单的道理,但是想想却又作罢。这人脑子天生简单,不必再去给他搅成一团浆糊了,否则最后烦着的一定还会是自己。
傅容顿了顿却问道,“你说,为什么月氏族的士兵单单挑了尧曲城来进攻吗?”
萧墨迟略想了想回道,“因为尧曲城是这边关第一城?”
傅容点点头。尧曲城素来便有边关第一城池之称,可这第一的名头,一不是因为尧曲城富庶,二不是因为尧曲城人口众多,三也不是因为尧曲城历史悠久。这第一恰恰只因为尧曲城特殊的地理位置而来。尧曲城背倚秋明山而建,盘踞在入关的关口处,若能得此城,大庆边境的大半江山便可尽收囊中。所以,这尧曲城历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
傅容停了片刻后又问道,“那你说这些人既已来到了城下,却为何不进攻呢?”
萧墨迟迟疑着答道,“因为尧曲城易守难攻。”
傅容摇摇头,否定了这一说法,“尧曲城易守难攻不过是因为地形而已。但实际情况却是,城内守军稀少,这城墙又年久失修。而且,这尧曲城历史悠久,城墙远远比不上现在才修建的城池,足足薄了有寸许。我驻守此地后,虽修补过多次,但也是无济于事。若是强攻,他们并非没有可能性攻下。”
萧墨迟一听傅容这番话,又低头沉吟了片刻,“难道是他们还在等着什么?”
傅容一听这话,心中一动。萧墨迟的这句话与他所想不谋而合。他忙问道,“等什么?”
萧墨迟耸耸肩,“这我哪里知道。或许是等一个人,也或许是……”
傅容喃喃地说道,“等一个人?会是谁呢?”尧曲城如今虽已全面封城,但是城外的消息还是间或断断续续地传进来了。月氏族的大王此次亲自率领士兵攻打尧曲城。既然大王都已经坐镇军中了,若他们真是在等着什么人,那又到底会是何人呢?难道仍会是与浮屠宫一役之中的那个神秘人?那个神秘人精通庆军的战术和武器,若真是那人,那当真棘手万分。
萧墨迟见傅容一声不响地埋头沉思,忙说道,“我就随口说说,你切莫当真。我还得赶去给傅参将和钱侍郎送补药呢,就先走了。”
傅容并不挽留他,依旧站在城头,久久地望着这群士兵,目光中透出了一股煞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