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苏离傻眼,眼角又渐渐渗出泪来,她抹着帕子问旁边的何曰:“他刚刚不是还答应带我去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变卦了?”
明诚是在听到她的问题候才翻脸的,何曰有点忧伤,“可能是听到我还没准备好份子钱,生气了吧。”
明楼书房内,汪曼春从口袋里取出一个信封递给明楼,“师哥,我叔父飞去西安数日,临行前嘱咐我今日呆在家里不安全,让我来找你,这封信是他让我交给你的。”
明楼拆开信纸,一目十行地扫了遍,不由得暗自埋怨老师总给自己出难题,明家哪里是收留汪曼春的好去处,若是让明镜知道,又是一场灾难。
他抬起头看到汪曼春期待又略含雀跃的眼神,到嘴边的话还是吞了下去,改口道:“你先去找阿香,我自有安排。”
汪曼春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两颗小梨窝在唇角若隐若现,她说了声好,脚步轻快地走出书房,带上了房门。
她的脚步声在走廊上消失后,明楼立刻箭步上前揪住王天风的领子咬牙切齿道:“你现在人应该在湖南,为何出现在上海,回答我!”
王天风不紧不慢,拂开明楼的手背道:“别激动,当初你主攻的是刺杀,光明正大地对打你是玩不过我的。”他把手按住明楼的后颈,将他头强行按到自己的左脸侧,嘴唇在他耳畔轻轻道:“上面有任务,在上海截杀严华清。”
明楼脑海中迅速调出了这个人的名字,此人早年任过《民报》的主编,后创办《经报》,迅速发展,使其成为全国发行量最大的一份报纸,东北事变爆发后,严华清对南京政府不作为的行为深深失望,便在报纸上大量刊载文章抨击政府与当局者,看来如今局座对他已产生忌恨了。“当初听他发表言论‘官逼民变,民安得不变?既逼民变,复从而剿之。事之可悲,孰逾于此!’颇为欣赏,可惜了。”
王天风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我们是军人,军人的职责就是服从命令,不需要任何自己的立场。”
明楼眼神如寒剑:“首先,我们是中国人,是中国的军人!”
王天风手上的力道加大:“我警告你,你现在的思想很危险。”
书房的门忽然打开,何曰闯进房间正好看到两人在书桌前诡异的姿势,不由得抬起颤抖的手指向他们,用力咽了口口水,“你,你们!”她把手捂住眼睛,“我什么都没看见!”
明楼与王天风互看了眼对方,同时松开了手,明楼整理好自己已被揉皱的领子道:“什么事,说。”
何曰一根手指挪开,从指缝中偷偷看他们道:“我就是来问阿春的安置问题……现在好像不是时候……呵呵呵”
明楼道:“她要在你房间里同住数日,晚上看好她别让她乱跑,别让大姐发现。”
“一个大活人让她住家里,不让别人发觉,这怎么可能?!”何曰惊呆,“不如让她住在饭店。”
“老师可能惹上了麻烦,住在饭店我也不大放心。”
王天风把领带解下来扔到桌上,不客气地说:“我也要住在这儿,到农历十二月廿三。”见明楼与何曰都在瞪他,他无赖地一跃坐到书桌上对明楼道:“你知道的,我不能被外人发现行踪。”
何曰阴测测地吐槽:“你抹硫酸毁个容就没人会发现你了,我也不用再看到你这张老脸。”
王天风作势伸出两根手指:“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你也不会看到我了。”
何曰顺手拾起一本板砖样厚的书劈头盖脸砸过去,道:“在我明家地盘上还敢这么嚣张,找屎啊!”
王天风自打第一次遇见何曰,身心没有一次不被摧残的,他就不信次次会栽在她手里,于是他撸起袖子道:“不给你点教训,你把我当病猫。”
明楼反应不及,王天风已经跳下桌子,钳制住她的双手,眼底溢出近乎得意的笑意,“看你还敢这么野!”
现代女性只要上过正规防狼课,都应该知道最为狠毒也是本能的一招——无敌撩阴腿。何曰使出吃奶的劲,右腿用尽全力往上猛踢,带出了缕缕清风。
王天风闷哼一声,捂着□□,倒退了两步,额头上瞬间渗出汗水。明楼强忍笑意,训斥道:“阿香,不得无礼。”
何曰这时才从本能反应中清醒过来,她抱头囧道:“嗷呜,我,我刚刚太害怕了,王天风的表情吓死我了。”她瘪着嘴一副要哭的样子对着明楼道,“大哥,他不会有事吧,我好怕……”
这到底谁才更应该害怕啊,明楼心中几乎笑翻,表面上却一般正经地摸着她的脑袋安抚道:“没事的,别怕。”
何曰如同小奶猫一般蹭蹭他的手掌,心中终于安定下来,甚至有闲心开始评估刚刚的暴击指数——可惜穿得不是现代的铆钉高跟鞋,不然效果更佳,分分钟蛋碎人亡,何曰同学十分遗憾地想。
王天风双眉紧皱,过了许久才从巨大的痛苦中缓和过来,还想再将何曰捉住以报大仇,这一次明楼却抓住王天风的胳膊道:“别再闹了。”
“你我同窗数载,而她只是你明家的一个小丫头,你竟然护着她!”
明楼叹了一口气,“王兄,我这是在保护你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