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半就是了。那个数字有多大?”
“一…一千!”
“什么?!”
人群议论纷纷的同时,手里还拿着支票的工作人员也快步沿着刚才来回走过的会场过道跑回到费恩一行人的位置边。那个工作人员在阿罗约的旁边站定,恭敬地弯下腰将手里的支票双手递上,阿罗约随后从他的手里取回支票。
那个被富人们派下来的递价人此时已经傻眼了。当得知费恩刚才让阿罗约从身上拿出来了一千金币的支票后,他感觉自己的下巴都快要掉下来狠狠砸在地上了。
“还呆着干嘛?给你的主人汇报去啊。”见之前一脸傲气的递价人还傻站在自己的座位旁,阿罗约觉得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爽快,顿时得意地冲这个似乎后严重冲击了三观的富人腿子扬了扬眉毛。
被阿罗约这么一嘲讽,面色呆滞的递价人这才反应过来,于是赶忙调头往通往会场二楼的楼梯跑了回去,转身的时候不忘瞠着眼珠狠狠瞪了刚刚从他身上占了嘴角便宜的盗贼青年一眼。
拍卖会的现场就这样在当前的氛围中又持续了大约一分钟。台子上的持锤人想了想觉得差不多该敲响第一下木锤时,一分钟前那个递价人又拿着一张纸条急匆匆地从二楼跑了下来。
那个递价人跑上展台把纸条交给司仪后,司仪看过纸条的眼光闪过一阵明显的震惊,抬头询问递价人的出价者是否确定这么做了后昂起头大吼道,“九百金币!来自二楼右数第一间包厢的最新报价——九百金币!”
司仪几乎要破音的吼声将最后那“九百金币”的尾音拉得老长,最后的音节像一颗炽热的火球落进了火山口里,把早就没法继续淡定下去的人群炸开了锅。
“疯了!彻底疯了!”场馆里的人们再也无法镇静下来,他们感觉会场里的理智已经随着这轮竞拍的热浪一并蒸发掉了,场馆内的空气里只剩下两个疯狂的意志你撕我咬,不死不休。
当然,从这九百金币报价的还击中,人们不难发现上一轮的其他五位富人全部从松散的联盟战线上退了下来,本该继续出现的连环报价变成了现在这记孤独的强力回击,而唯一还不愿投降认输的人正是最初的那个起头者,这个也跟着费恩一起疯掉的富人想必已经得知了费恩手头有一千金币支票的情报,现在要用九百金币的超高额报价向费恩发起最后的决战!
这九百金币蕴含的意图已经明确到了和纸一样白的地步,那个二楼右数第一间包厢的主人毫不修饰地用赤裸裸的行动直刺费恩的要害,企图把费恩手里最后的筹码逼上赌桌。
在群人密不透风的视线包围下,这一轮竞拍留给费恩的选择也变得简单了起来,
他可以就此收手,这会显得他在关键时候是个孬种,但可以令那个出价九百金币的家伙付出血亏的代价,而展台上那个奴隶小女孩还不一定是他真正想要的卖品。
当然,他也可以继续把价往上抬,不管是一千金币还是九百零一金币都可以。选择权在他手里,区别只是九百零一金币或许还会被压回去,而一千金币更保险,也是压箱底的撒手锏。
阿罗约抬起手扭住胸口的衣服,一股不可遏制的紧张感浸透他的全身,他感到自己的额角不知从什么时候浸出了汗水,但也知道这轮已经快要演化到“厮杀”境界的竞拍角逐还不到最终完结的时候。
决定这场厮杀还是否继续的人费恩。望着身旁这名年轻的圣武士同伴,阿罗约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腰把自己弄清醒,然后直视着后者侧过来的脸问道:“大人,我们…还要继续吗?”
“继续。”费恩的回答还是坚定得不可动摇,又和之前一样不带一点迟疑,“这一次把价尽可能报大,我们要让那个最后咬住我们的对手彻底死心。”
下意识对着座位的扶手敲了几下指头的时间后,费恩突然察觉阿罗约这一次没有再按他授意的话去做了。
“阿罗约?”年轻的圣武士转移视线看向盗贼青年,奇怪地眨了眨眼睛,抬起手在后者面前晃了晃。
“够了吧,大人……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半晌,阿罗约从半空抓下圣武士青年的手,“请您理智一点……您完全知道您今天可以拯救一个可怜的小女孩,但明天仍有千千万万的陌生人深陷苦难,而您却无可奈何,甚至根本无从知晓。我们先把这笔钱省下来吧,好吗?这笔钱应当被花在更有用的地方,正义的神一定能理解您的苦衷。”
说完,他安静地注视面前这名深受他尊敬的年轻人,等待着后者做出一个聪明人应当做出的妥协。就像很多成熟的政客知道在什么时候急流勇退,他相信费恩的头脑里有这方面最基本的理智。
五秒钟后——
“你说的很对。”费恩的脸颊弯呈一束温和的微笑“但是我拒绝。”
“为什么?”盗贼青年面露不解,“大人,您的睿智和果敢一直吸引我自愿追随您,您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犯糊涂?”
“因为…我做不到啊。”年轻的圣武士停顿一下,脸上又露出一弯很难察觉到的苦笑,坚定的双瞳用真诚回以盗贼青年的困惑,“呐,阿罗约,你知道月剑圣裴罗米修斯吗?”
“就是那位过去被教会称作圣武士之楷模,后来因信仰崩溃而自愿被银狮罗德里克杀死,现在安葬在匕首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