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香梅平静了下来,接过小七递过来的手帕把脸上的泪痕给擦干。看到小七一脸担心的看着她,霍香梅艰难的扯动笑脸,声音喑哑的道,“别担心,阿娘没事。”。
小七道,“阿娘,我们现在带姥爹进长安城找疾医看看吧!”。平日里阿爹阿娘忙着做买卖,霍老爹是陪小七最多的人。平日里带着小七出去,霍老爹都会从缝在裤子里面的暗袋里摸出两个大钱给小七买零嘴哄他,这个习惯一直到小七中了秀才都没有改变过。对于霍老爹变成这样,小七的心里难过的不比阿爹阿娘少的。
霍香梅看看天色,的确得该回去了,否则赶不上长安城的门禁了,“嗯,进去问问你阿爹,天色不早了。”。
……
看见霍香梅和小七进来,许三郎见她神色已经好很多,松了一口气。刚刚虽然忙着和阿弟相处,可是自家妇子哭着跑出去,许三郎的心也是惦记着的。
霍香梅把去意给许三郎说了,许三郎看了看天色,时辰不早的确得走了。
陈敬济刚刚跟见了两面的小二交谈一番,对于小二的见识大为佩服。毕竟他只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秀才,而小二早就是已经出来历练的举人,两人在阅历方面就是相差甚远,更加别说小二故意在刚刚认回来的堂弟面前不露痕迹的卖弄了。
这不,一听说他们要走,陈敬济就首先舍不得了,他恨不得跟小二来个彻夜的秉烛夜谈,连忙对许三郎和霍香梅道,“三伯三婶,我阿娘已经在倒拭夕食了,还恳请能留下来用食。再说了,这还是我阿爹认亲的第一天,哪有不留客的道理。虽然没有事先准备好美食佳肴,但是粗茶淡饭还是有的,望三伯三婶还有两个阿兄莫嫌弃。”。
许三郎也舍不得跟刚刚认回来的许四郎分开,刚刚哄了好久,许四郎才肯叫一声三兄。
霍香梅是完全不想留下来用食的,她心里担心着霍老爹,完全没有胃口。虽然她也替许三郎找回许四郎高兴,可是她更加替霍老爹难过。
许三郎看看霍香梅,有点为难。
这时,月娘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夕食已快好了,还请三伯三婶两位阿兄留下用夕食吧,好歹也留一夜。姥爹现在还没有醒,贸然叫醒他不是很好吧?再说了,阿娘说年长者觉少,能睡多一会就让他们多睡一会吧!”。
陈敬济在一旁劝道,“要不,我现在去把我们安坪村的张疾医请过来给姥爹看看再说,如果情况不着急,三伯你们就留一夜。不知三伯你觉得可否?”。
霍香梅哪还能不知许三郎的意思,点点头,“那麻烦你了……”。
陈敬济拱拱手就走了出去。
许四郎对于多出来的阿兄,感到挺好奇的,对许三郎道,“阿兄,为嘛我之前都没有见过你的?你居然有两个儿郎,我只有一个。不过我家有小娘子,你家没有。”。
许三郎觉得许四郎的话听好笑的,“阿兄我可不止两个儿郎,我有六个儿郎,一个小娘子,不过这次他们没有跟过来罢了。而且啊,我家儿郎还生了儿郎,我已经是阿爷了。”。
自家阿弟变得心如稚子,许三郎觉得挺心酸的。不过能活下来,还成家生娃了,许三郎又觉得这样已经值得了。
许四郎有点艰难的掰着手指数着,还没等他搞明白,陈敬济就带着张疾医回来了。
张疾医给霍老爹看过之后,说法跟之前的那些疾医没有多大区别,只是情况更加严重了。“如果好好的养着,这位老爹还有几年的好活的。毕竟他早期身子受损过重,如果不是后期养得不错,现在早就是一个空壳了。他的病受不了刺激,所以尽量不要让他受到刺激,否则没有两年活头了。”。
许三郎赶紧问,“那阿兄能否开些药,让我丈人好好调理调理,就算是价钱贵点也是可以的,只要有效果。”。
其他人都一脸热切的望着张疾医,张疾医顿时倍感压力。想了想,张疾医道,“这种病症我并不擅长,开药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霍香梅急了,“就算是维持现状,不要再继续败坏下去都是可以的。”。
张疾医道,“你们可以进长安城去,在西市那有间长寿药肆,那里有个姓邓的疾医,他是我师兄,他比较擅长这种呆症。你们倒是可以去找他看看,如果我师兄也不行,那我也想不到还有谁了。”。
听见这个消息,也算是好消息了,众人赶紧谢过张疾医。
小七连忙问,“阿叔那我姥爹的情况急不急呢?要不要现在就进长安城去找疾医呢?”。
张疾医道,“现在天色不早了,明天再去也不打紧的。再说他现在是熟睡状态,还是不要吵醒为好。”。
既然张疾医都这样说了,那么留下来过夜是肯定的事了。
送走张疾医,不知道甚么时候进屋子的阿慧娘子招呼着众人进食。
许三郎颇有兴致的跟许四郎小二陈敬济小酌了几杯,而挂心着霍老爹甚么时候醒来的霍香梅这顿饭倒是吃得没滋没味的。
然而,霍老爹一直睡到月上中天才醒过来,惊讶的问他怎么在这里,这是哪里。当听到霍香梅说这是长安城郊外的安坪村,这是许四郎的家的时候,霍老爹简直就不敢相信,怎么自己一觉醒来,居然已经到了长安城,而许三郎还找到了失散十几年的许四郎,他高兴的对许三郎说,“能找回来那就再好不过了,你们四兄弟有机会团聚了。我家小弟肯定也在某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