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匡筹已经达到了在任何场合下都能赌博的境界,但见他将右手中指一弹,那颗色子流星一般飞出,李匡筹左手一招,那颗色子便粘在他的左手背上,滴溜儿乱转。
“六!”李匡筹大喝一声,那色子停下来,果然是六点。
“看到了没?”李匡筹得意洋洋。
“神乎其技哈!”萧玄衣崇拜地说:“这跟出老千什么关系?”
“这颗色子,表面上它是一颗色子。其实它是一颗灌了水银的色子,只要你学会了我掷色子的手法,你想要什么点儿,就有什么点儿。”
“这次赌博用不着色子啊?”萧玄衣苦着脸说。
“没有条件,那你就创造条件嘛!”
“就算我能创造条件,但我们是在梦里赌,你这颗色子不通灵,我也带不进去。”
“那也没关系,我只是告诉你一个思路。”
李匡筹正在狡辩的当儿,李克用把他手上的色子拿过去,看了半天道:“这色子好眼熟啊。”
“当然了,你刚才还见到的嘛!”
“怪不得我们都输了,原来你这厮出老千。”李克用恍然大悟。
刘窟头早跳起来,按住李匡筹的头就打下去,李克用也趁机打了一套太平拳。
“闹够了没有?”萧玄衣大喝一声。
萧玄衣真发脾气,连李克用都得让他三分。刘窟头当下停住手,李匡筹晕头晃脑地爬了起来,鼻青脸肿。
“你们是来救场子,还是来砸场子的?”萧玄衣两手按着叉腰肌。
“当然是来救场啊,救场如救火,对不对。”刘窟头犯贫。
“眼看我这一百多斤都要输掉了,你们还在这胡闹,简直不知所谓。”
“不胡闹,有所谓。”李匡筹点头哈腰。
“三弟,我这倒有个主意。”李克用突然道。
“什么主意?”
“你们不是在卢儿的梦里赌博吗?”
“对啊!”
“我这就派人把卢儿找到,然后……”李克用做了个“咔嚓”的手势:“天崩地裂,时间停止,你就不用输了。”
“感情卢儿不是你们家的。”
“这都什么时候了,要人还是要狗你自己考虑。”
“我是不会考虑的。”萧玄衣义正词严。
“要不这样,你也甭回去了,第三局咱们不赌了。”
“半个时辰不回去都要算输的。”
“你难道不会耍赖吗?”
“耍赖?我萧玄衣是那样的人吗?”
“老萧,有种!输钱不能输人,丢人不能丢份,我就佩服你这样的。”李匡筹走过来,照萧玄衣的肩头拍了一把。
“怕我将来输了钱不给是吧,现在就开始哄我。”萧玄衣一手拂开。
“哎呀老萧,你把我李二操当什么人了?”
“滚……粗!”
几个人见萧玄衣差不多疯了,好话歹话都听不出来,凑到一起嘀咕了一会儿,又去了李克用的中军大帐。
李匡筹回头喊了一句:“老萧,你放心,改天我再把你赢回来。”
“大胆去吧,有二操呢。”李克用头也不回。
萧玄衣钻回自己的帐篷,伤心的大半天,最后咬了咬牙,喝了一声:“走你!”
萧玄衣又回到卢儿的梦境,怪食癖者正枕着胳膊假寐,夜叉老大和夜叉老二不知去向。
见萧玄衣突然回来,夜叉老三吃惊地用双手捂着嘴。萧玄衣鄙夷地呢?”
夜叉老三伸手指了指,又把嘴捂上。
“我回来了。”萧玄衣大声喊。
怪食癖者吓得差点没从胳膊上掉下来:“小点声会死啊你!”
萧玄衣突然转过念头:现在不正是“哈巴”的好机会吗?
“抱歉!抱歉!打扰!打扰!”萧玄衣陪着笑,正要把那张大脸凑过去。夜叉两兄弟气咻咻地跑来,老二的嘴里还啃着半只兔子。
“注带来没有?”夜叉老大问。
“没有!”萧玄衣说罢,照着自己抽了两个嘴巴。
“带不来也没关系,犯不着这样啊老萧。”夜叉老大安慰萧玄衣。
“我此刻的心情,你是不会理解的。”
“放心,我会努力的!”
夜叉老大说罢,大声宣布:“决胜局比赛,正式开始!”
萧玄衣右手捂着脸,指缝里偷看着悲剧上演。
夜叉老大取了第三组泥丸,夜叉老三如释重负,扭腰摆臀地跳起夜叉舞。夜叉老二的牙齿锲入兔肉一半,停住了。
怪食癖者拿起一颗大号泥丸,皱了下眉:“怎么皴了都?”
夜叉老二连忙丢掉兔子,上前赔笑道:“放的时间长了,不新鲜了,这都是延时搞的,注又没加成。”
“我问你加注的事儿了?”怪食癖者满脸不怡。
“没有!”
“没有你罗嗦那么多干嘛?”
萧玄衣听到这里,觉得有戏,指缝开的大了一些。
怪食癖者尝了一小口,一边品味一边道:“竟然有股半腐的海鲜味,倒也有趣。”
“不会吧,我都半年没吃鱼了。”夜叉老二辩解。
“裁判,他说谎!”萧玄衣大义凛然的站了出来:“我可以作证,一个半时辰之前,他还在吃海鲜。”
“拜托,我说的是搓泥丸之前。”
“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了,搓泥丸之后吃海鲜跟泥丸有什么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泥丸会滚的,它一滚就滚到吃海鲜之后了。”
萧玄衣正在胡搅蛮缠,只听哇啦一声,怪食癖者开始呕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