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匡筹所言不差,萧玄衣还真不是管孩子去了。萧玄衣追出一箭之地,卢儿早就没了踪影。
“想让我把赢的钱吐出去,太天真了吧!”萧玄衣自言自语了一句,信步回到自己的帐篷。
这倒不是萧玄衣不讲究,赌场就这样的行市,想当大侠不要去赌场,不会出老千那还叫赌神吗?
萧玄衣躺在铺上暗自计较:这才赢了一百多两银子,李老三输掉了他七百两,看来还得再切磋几把,才能全部赢回来。
夜已深,该去找夜叉三兄弟了,萧玄衣对着帐篷顶发了一会儿呆,最后无力地闭上眼睛。
最近一阵子,萧玄衣每天夜里都和夜叉三兄弟厮混。夜叉三兄弟仍然住在卢儿的梦里面。
据夜叉兄弟们说,会做梦的人很常见,会做梦的狗几乎没有,从这方面来说,卢儿简直是个天才。
卢儿虽然会做梦,但和人还是有些差别,人对梦境与非梦境分得特别清楚。卢儿则处于那种似梦非梦,半梦半醒的状态:睁着眼照样睡觉,做着梦照样追兔子。
这么一来有个好处,夜叉兄弟们不用经常搬家了。要是卢儿清醒的跟人似的,夜叉兄弟们白天到哪里去?
萧玄衣刚刚进入梦境,就听见一阵对骂之声:
“狗日地!”
“狗日地!”
“狗娘养地!”
“狗娘养地!”
“入你先人板板!”
“入你先人板板!”
卢儿又和夜叉兄弟吵架了?萧玄衣循着声音找去,看到的一幕让他颇为惊异:
夜叉老三和卢儿并排坐在一块岩石之上,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夜叉老三骂一句,卢儿就跟着骂一句。
原来两个刚学会说话的家伙,正在吊嗓子练发音。怪不得卢儿最近满口脏话,估计都是跟夜叉老三学的。
萧玄衣顿时火冒三丈:“你这狗东西,好话不学,净学骂人。”
夜叉老三和卢儿吓了一跳,回头看看是萧玄衣,夜叉老三吱溜一声就窜了,卢儿倒是转过身来:“萧玄衣,你怎么不赌钱了?”
“我想赌就赌,不想赌就不赌,你管得着吗?”
“各玩各的,我的事也不要你管!”
“忘了姓什么了你!”
“不想让我姓萧,你就拿走。”
“翻天了你!”萧玄衣?手抄起一根木棒。
“不要发火嘛,我正有事儿要问你。”
“什么事儿?”萧玄衣打住。
“夜叉老三准备送我两个环儿,你看我是带在鼻子上好,还是带在耳朵上好?”
“带在嘴巴上好。”
“那吃饭多不方便啊。”
“我的意思是说,化腐鱼化点什么不好,非要让你说话,说话你好好说也行啊,还老说脏话……”萧玄衣唠叨起来。
“我是真心跟你请教,你不要扯那么远好不好。”卢儿打断萧玄衣的话。
“你好歹也是个爷儿们,带什么耳环啊你。”
“夜叉老三说了,他们那最流行这个,不分男女都带。”
“我去找夜叉老三算账,你在这等我回来。”
“不要伤害我朋友哈。”
萧玄衣没理它,拎着棒子走了,一边走一边叹气:孩子大了,不好管了。
萧玄衣正沿着海边溜达,迎面碰见夜叉老大和夜叉老二,两个家伙每个手里拎着几条鱼。
“梦里开花梦外香。”萧玄衣触景生情。
“吟诗呢?”夜叉老大笑呵呵地,獠牙闪着光。
大唐是诗的国度,只要是人,都会来那么两句,就象唱流行歌曲一样。经夜叉老大一提醒,萧玄衣索性又加了一句:“一枝红杏出墙来。”
“好诗啊,啥意思?”夜叉老二问道。
“我今天晚上吃饭时,突然想吃鱼,没有吃着,结果梦里你们就送来了,这不叫梦里开花梦外香嘛。”
“好像不太对劲吧。”
“怎么不对了?”
“鱼不是香的,怎么会飘到梦外去呢?”
“烤烤不就香了。”
萧玄衣手中刚好有个木棒,当下点着了插在地上,木棒上便长出金黄色的火苗。
萧玄衣找了一根芦苇,从夜叉老二手里要了一条鱼,把芦苇从鱼嘴里穿进去,然后伸到火苗上烤起来。
“还是不对劲啊。”夜叉老二又说道。
“怎么不对了又?”
“晚饭时天刚黑对吧。”
“对!”
“现在是半夜。”
“对!”
“你吃饭时在梦外,现在在梦里。”
“都对!”
“就算你烤的鱼香能飘到梦外,也不能从半夜飘到天刚黑啊。”
“你的意思从晚饭时飘到现在倒是有可能。”
夜叉老二点点头。
“这你就不懂了,?着飘谁不会啊。作诗就得反着飘。”
夜叉老二正欲有言,鱼已经烤熟了。萧玄衣将鱼递过去:“尝尝!”夜叉老二看了夜叉老大一眼,夜叉老大呶呶嘴,夜叉老二便接过鱼去。
那鱼虽然烤的乌焦巴黑,却飘出丝丝香气。夜叉老二正要下口,“停!”萧玄衣连忙止住:“先把烤焦的揭掉再吃。”
那鱼烤焦的部分已成了一个硬壳,夜叉老二用手一捻,硬壳脱落,落出白丝丝的鱼肉来,还冒出腾腾热气。
夜叉老二将整条鱼扔进嘴里,嚼巴了几下:“好吃,好吃!”
萧玄衣一边笑,一边又拿芦苇串起一条鱼来,放在火上烤,夜叉兄弟纷纷效法。
“我还以为你们只吃生的呢。”
“熟的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