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在马上的萧玄衣,低着头,神情落寞,好象在寻找什么东西。
没有了马小豆,那匹马也别扭起来,汉人御马的口令,萧玄衣也会几句,口中“嘟,驾”了一通,那匹马就是不听使唤。
萧玄衣猛然想起,这是盖寓的马,盖寓虽然是汉人,骑术却是跟胡人学的。跟李、盖二人同行时,对于胡人怎么骑马,萧玄衣也了解个大概,心想:何不趁此机会练练马?
萧玄衣便学着盖寓的样子,前俯后仰,左支右撑。开始时萧玄衣的动作不太协调,左支的时候,右膝也不自觉的发力,弄得那匹马无所适从,练了大半天,渐渐摸着了窍门。萧玄衣兴奋不已,在大道上驰骋起来。
这时日头已经西斜,但见远山连绵,大道如砥。突然面前出现一条岔路。萧玄衣已经驰过路口,突然想到:方向一定要弄清楚,要不然,跑得越快,差得越远。萧玄衣便调转头回到路口,下马歇息。
大路上行人稀少,萧玄衣等了很久,才看到北面路上烟尘滚滚,有三人三骑连辔而来。其中两个人穿黑衣,骑黑马,另外一个穿白衣,骑白马。
萧玄衣连忙站在路边打手势,两个黑衣人视而不见,从萧玄衣身边疾驰而过,倒是白衣人停下马来,萧玄衣连忙问道:“请问去雁门关怎么走。”
那白衣人也没回头,用马鞭一指。
“你们也是去雁门关吗?”萧玄衣想跟他们套套近乎。
那白衣人也不答话,催马拐到岔路上去了。萧玄衣心想:幸亏多了个心眼,要不然走错路了。
萧玄衣跟在三人后面,几次想赶上前去跟他们同行。但想想问路时几个人的神情,又怕讨个没趣。那三人却是渐渐走得远了。
黄昏时分,萧玄衣看到一家骡马大店。几十天的出门经验告诉萧玄衣:在此投宿吧。错过了这村,就没那个店了。
萧玄衣牵着马走了进去,小二迎出来。萧玄衣问道:“有没有上房?”
“尽有,尽有。”
“在哪吃饭?”
小二用手指了指一排房子,这时灯火初上,里面影影绰绰有几个人,不时传出来谈笑声。萧玄衣将马交给小二道:“要上好的草料。”
小二答应一声去了,萧玄衣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他现在已经腰缠万贯了。
萧玄衣进了客栈的大堂,找了一个位子坐了下来,竟然发现隔了两张桌子之外,坐着的几个人,正是他问路时遇到的几位,穿白衣的正对着他,穿黑衣的两人背对着他,几个人正在饮酒谈笑。
萧玄衣开始细细打量起来,那个白衣人正对着灯光。面如凝脂,唇如涂朱,一双眸子粲粲若星。艳光照人,萧玄衣觉得大堂里明亮了许多。
一向fēng_liú自喜的萧玄衣,也不禁自惭形秽,爽然若失,盯着白衣少年的脸庞,眼睛都有些直了。
这时,那个白衣少年抬起头来,四目相对之时,萧玄衣冲着白衣少年拱了一下手。那白衣少年对着萧玄衣点点头,笑了一下,宛如花开。
萧玄衣要的酒菜已经上来,萧玄衣自斟了几杯,心中一热,想到:这种神仙中人,怎么也要结交一下。于是便一手执杯,一手拎壶,走了过去:“各位兄台,请了!”
几个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盯向萧玄衣。那位白衣少年刚要起身让座,一个黑衣人咳嗽了一声,白衣少年只好坐下。
一个黑衣人方脸庞眉,轮廓硬朗,看了一眼萧玄衣,神情不屑地说道:“你想干什么?”
“在下今天曾经在岔路口跟各位问过路,没想到又在这里见面,真是有缘。所以想和几位喝两杯,交个朋友。”
“什么圆不圆,方不方的。见过我的人多了,都要和我交朋友,我还不累死。”那个方脸的黑衣人冷冷说道。
萧玄衣登时讨了个没趣,坐又不是,走又不是,倒是另外一个黑衣人说道:“老弟,出门在外,小心为妙,咱们素不相识,交朋友的话不要乱说。”说话的这个黑衣人长圆脸,面皮白净,跟那个白衣少年有点像,却少了许多神采。
“打扰了,打扰了。”萧玄衣讪讪地说了一句,回到座位上,低下头来,闷闷喝酒。
那几个人又开始谈笑起来,那个方脸的黑衣人说道:“也不瞧瞧自己的村儿样,还想和我交朋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赫连大哥,喝酒喝酒!”另外一个黑衣人说道。
“白老大,不是哥哥我跟你吹,当年讨伐庞勋,我要是去了,哪轮到李鸦儿出风头。”
萧玄衣听到这里,热血上撞,但是对方人多,并且是自说自话,也不好强出头。只得将酒一口气喝完,草草吃了点饭,找掌柜的要了一间房,上床休息。
毕竟萧玄衣是少年人,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越想越气,如何睡得着,心中恨恨说道:“赫什么连,早晚有一天,我要找回这个场子来。”
萧玄衣在床上翻腾了好久,后来索性坐起来,开始调息练功,摄神守一,随着呼吸渐渐绵长,萧玄衣进入了无我之境。
第二天天一亮,萧玄衣早早起床,由于不想看到那三个人,也没吃早饭,就结了账,打马出门。
闲话少说,这天后晌,萧玄衣来到了雁门关。
雁门,唐朝时属于河东道。在今天的山西北部,是天下闻名的内险之一。雁门东连北岳恒山,西接吕梁山。相传南雁北飞,两边尽是重峦叠嶂,只能从此处通过。所以此处又叫雁门。
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