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暖兮吃惊的翻身坐起,急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小郡主,来不及了!再晚一步,她们就要被打死了!”琉璃赶忙给庄暖兮拿上外衣,顺手将庄暖兮从床上拉起来,又手忙脚乱的给她套上鞋子,整个过程快得令庄暖兮傻眼,还不等回过神来,便已经被琉璃给拽了出去。
“琉璃,这么晚了你还要把小郡主带去哪儿?”秋霜捧着一碗绿豆羹追着出来,见两人根本没有多加理会她,她的话听未听到还要另说。秋霜连忙喊上小金子和桂枝,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庄后娘娘的仪仗,也急急忙忙地追了上去。
两个人在前面跑,一大群人在后面追,阵仗十分的热闹,这件事情到底是惊动了巡夜的侍卫,将此情况禀告了陛下。
好在庄暖兮便走还要听琉璃将讲事情的经过缘由,一路上又是整理衣着,如今三千乌黑的秀发只随便的挽做一个髻,松松垮垮地好不慵懒。
待秋霜等人追上庄暖兮和琉璃的时候,已经到了距离坤和宫宫门不到百米的距离。庄暖兮闻声而笑,稍作整理之后,一大票人浩浩荡荡地涌进了坤和宫。
“庄后娘娘驾到!”小金子捏着嗓子十分神气地唱道。
庄暖兮第一次觉得皇后的位置这般好用,她虽然未着皇后的吉服,只小金子这么嚷嚷一声,在这样诡异的氛围下依旧能让所有人的动作,神态受到困扰。比如,沐涵霜。
庄暖兮撇见已然被打得奄奄一息柳绿和柳红,此刻雪白的中裤被鲜血染得红艳艳的,无法想象得出那遮挡之下会是一副狼狈成什么样的惨状。柳绿和柳红早已昏了过去,如今一张俏生生的脸,苍白如纸,透明得让人心疼,心疼到令人无法呼吸的地步。
“住手!”庄暖兮厉喝一声,那两侍卫的动作忽而便定格住了。只见庄暖兮一身洁白的据裙,层层叠叠地,宛如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仙子,陡然出现,美不胜收。
“嘚嘚嘚”的花盆底踩在地板上箭步的声响,撞入耳膜,蹦蹦跳跳的心脏骤然发紧,好似地狱中的要来索命的恶魔前来,她身着金黄色象征皇后的宫装,在众宫女的衬托下,如同一朵含苞欲放的牡丹花,富丽妖娆。
只闻那声音像是被淬了毒药似的,“谁敢停手?”
那侍卫身影停顿了半晌,那高高扬起的棍棒重新凝聚一股新的力量,迅速地往下落……
所有的心都快要跳到了嗓子眼,棍棒在距离柳红与柳绿臀部距离只有一指宽的时候,破空的声音使得两名侍卫应声而倒,倒地捂着手腕的位置哀嚎不断。
整齐一致的脚步声猛然停在坤和宫门前,庄暖兮和沐涵霜侧脸去看,只见夜冷绝冷着脸迎面而来,庄暖兮看了一眼立即半蹲在地请安,“皇上金安。”她身后的一众宫人也跪地大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夜冷绝伸手做了个免礼的动作,眼神直愣愣地盯着沐涵霜,冷冷地问道:“沐后在此做何?”
沐涵霜却用绣了对鸳鸯戏水的手帕捂住嘴轻笑出声,她道:“皇上问得实在好笑,臣妾在自己的宫里面壁思过,反倒不问不请自来的庄暖兮和你,臣妾实在是大感诧异!难道皇上不知道厚此鄙薄的道理么?”
“哦?沐后原来是暗地怪朕怠慢了你?沐涵霜,你到底要折腾到何种地步?非要闹得后宫鸡飞狗跳你才满意是么?”他又一次对沐涵霜失望起来,印象中的福兮怎会如此将别人的命视为草芥?
沐涵霜两袖一挥,恭恭敬敬地半蹲在地,“若是皇上看不惯,大可让人取了臣妾的命去,反正如今你也是爱理不理,爱看不看的,又有这么多佳丽陆陆续续地抬进来,难道皇上还能记挂着我不曾?”说着她嘲讽的笑了笑,脸上似乎染上已经染上绝望之色。
夜冷绝心口好似有一把钝刀不停的切割着自己的心脏,一点点一块块,要割割不下,很痛,却不能有一针见血的爽快。他始终记得福兮的话,“璟瑜,这辈子我不求有一场浪漫的婚礼,不求你给我聘礼几多,我只想我深爱的你,可以只让我拥有。”
她说,“我什么都可以和别人分享,却唯独不能让别人分享我最爱的你。”
他那时笑着握紧她的手,郑重的许她一个“好。”
他猛然回神,将沐涵霜紧紧地搂进怀里,他就知道,她的福兮一直没有变,他就知道……
沐涵霜无声落泪,靠在夜冷绝宽厚的臂膀上,是失而复得的欢喜。
庄暖兮站在他们的身后,静静地凝望着这一对璧人,男的俊女的俏,哪里还有多出其他人的位置?她抚着自己的心脏,一遍一遍地问自己,“庄暖兮,这是你要的么?这真的是你要的么?”她的鼻腔渐渐被酸味灌注,心里抽抽地疼了起来,疼入骨髓。疼得让她深刻铭记于心,不管她做出如何的让步和努力,他始终不会回头看她一眼。
她缓缓地垂下眸子,敛下满眼伤悲。
一直以来,她的脑子都非常清明,夜冷绝不喜欢她,她也不能喜欢他。即使嫁给了他以后,在被他冷冷地警告过后早已做好了在深宫中孤独终老的准备,却总会克制不住自己萌动的心。
她想,这一定是她以前的记忆在作祟。
她想要恢复记忆的心更迫切了……
“皇上,臣妾再也不想看到那两个奴婢了!见着她们就烦!”沐涵霜娇滴滴地声音破空而起,庄暖兮眼睛闪过一丝扑捉不到怪异。
夜冷绝暗叹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