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心脏差点当场就要跳出来。
“周……周湛,周叔叔好歹你是父亲,你……”在这场没有硝烟的父子对峙中,我明白自己是没有说话资格的。可周湛的心里虽然有恨,但他不是真的无情,有时候就是期待的太多,就越是承受不起。
周之铭看了他一眼,站起身。一双老目死死盯着周湛,半响才说了句:“我今天过来,原本是想和你母亲好好谈一谈。”
“好好谈?你所谓的好好谈就是让我妈脸上多了五个指印?周之铭,你这个老东西,今天我清楚明白的告诉你。在我心里,你根本比不上我妈,哦不,是没得比,你连她的十分之一都达不到。我要是你,绝对不会理直气壮的再对我提出什么要求。”周湛咬牙切齿,甚至伸手拽住了周之铭的衣领,一番话说完,他的手才一把松开:“给我滚。我不想再说第三遍。”
周之铭的脸色黑成什么样自然不用多说,作为父亲,他讨厌一个负面新闻太多的儿媳妇进门,这我完全可以理解,毕竟我还差点害得周湛丧了命。但凡是有点年纪的人,都会忌讳我这种‘丧门星’可阿姨脸上的手指印确实连我看了都觉得愤怒。
一个女人,为一个男人生孩子,多年来都不求任何回报,她真的是极度不麻烦别人的人,即便在她抚养周湛的过程中那么艰辛,她还是一个人扛下来了,如果我是周湛,对周之铭一样会心存恨意。可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无法抵抗的就是血缘,周之铭是周湛的父亲,周湛是周之铭的儿子,这一点,谁都无法抵赖。
我沉了口气,上前几步,秦九拉住我的手给我使眼色,可我还是抽了回去,摇摇头,让秦九别管。
我走到周湛身侧,看向他面前的中年男人,一字一句说道:“周叔叔,那么,请问你们谈了什么?是要接阿姨回家吗?”
周之铭当即瞪了我一眼:“佟小姐,我儿子喜欢你,我没办法。但我们周家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说道。”
“他不是外人,周先生,在这个包间里,谁才是外人,你心知肚明。”周湛发狠地抬手,指尖几乎指到了周之铭的鼻头。
一直默不作声的阿姨突然颤巍巍地用蹩脚中文说:“佟小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这次之铭过来,是找我……商量你们的婚事。”
我一愣,周湛也是一愣。
“是啊,他想通了。他只希望你回家。至于我,我就不去了,之铭给我安排了个好人家,等我嫁了人,我们就少联系。”说完,阿姨垂下头。
一天之内,我的心算不清波动了多少次,不管是陆寒深的悬崖勒马,还是周之铭的残酷抉择,在这个冬日里,都仿佛让气温变得更低。
当然,周之铭的做法也让周湛的愤怒到达了一个顶端。
周湛悲怆地笑了笑:“给我滚。这是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再不滚,等你死的那天,我可能不会在墓碑旁写我的名字。”
周之铭的眼睛变得有点红,他没有再逗留下去,一步步走出了包间。
这段饭吃的异常安静,没有一个人敢说话,包括我。
他喝了很多很多酒,醉的不省人事。他的伤还没完全好,照理说是不可以喝酒的,只是我没有制止的勇气。
饭局结束,是秦九和我一同把他就近台上了餐厅楼上的客房。
我在洗手间取了毛巾给他擦了遍身子,又帮他脱掉了鞋子。这时候房间的电话响了,我以为会是客房服务,可接下电话后听见的确实罗南的声音。
“佟叶。”电话那头的男人叫了声的我名字。
“怎么……怎么是你?你怎么知道这的电话?”
比起我,罗南明显要冷静许多,一连串低碎的笑声传入我的耳膜。
“我不但知道,还知道周湛醉了。”
我心咯噔一下。看来这个姓罗的,真的清楚我们的一举一动,那么,现在他打这通电话过来,明显是找我的?
“找我做什么?说吧。”我的心湖渐渐平缓下来。
“果然是聪明人。我只是提醒你,没用的。”罗南的字里行间都充满了自信。
可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越是在人前展露自信的人,只有两种可能性,要么,是他真的很自信,要么完全相反。就是因为没有自信才把自己表现得无所不能。罗南是哪一种,我也说不好。
“有用没用,我也想试试看。就比如,你把陆寒深送到我手里,结果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别说一个月,才一天,你的美梦就破灭了,这种感觉应该很不爽吧。”
电话那头顿了几秒:“嘴皮子厉害没有用。”
“罗先生是在说自己吗?真巧合,我和你在这个观点上想法出奇的一致。”
我以为罗南还会说点什么的。可他却挂了电话,一连串嘟嘟的声音最终还是化作了恐慌捣乱了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一刻都不敢松懈,明明困的要命,却还是害怕今晚会发生点什么事强行提着精神。
灯光倾泻,床榻上的男人眉眼俊逸,即便是睡着的时候,他浑身上下依然透着血性。
我坐在床边,一时没忍住抬手轻轻触及他的眉眼和鼻梁,或许是我的动作把他弄痒了,他手一伸把我圈进怀里,但眼睛还是没有睁开。
强大男性体温和坚实臂膀让我心安了许多,浓烈的酒精气息几乎完全遮住了他身上的琥珀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