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懂了。
他就是真要履行夫妻义务,身为周太太的我,又能拿他如何。
周湛等了一会,但我并没有要开口说点什么。
男人平和的眼神慢慢转为灼烈,似奔涌的火山熔岩流。良久,他身子压下来,深藏下眼底的光芒:“叶叶,好好做个我永远不会去爱,但至少身体能契合的女人。”
有那么一瞬间,脑袋里很空,等我完全从这段话里抽回神,周湛早就直起身,身上的黑色西装也已经脱去,随意地挂在臂弯上。
我说:“不,我不会让除陆寒深以外的男人碰。对,不会。你不如直接弄死我。”
这场矜持与暧昧的辩论中,又岂会非此即彼,到最后也算不得谁输谁赢。
过了很久,周湛竟轻扯唇角,低低地说:“听着,我不是杀人犯。”
直白的眼神令人无力招架,我微微张开了嘴。
他大力且快速地弹我脑门:“走。”
疼,巨疼。
这应该是他弹我脑门的‘历史长河’中最疼的一次。跟在他身后,受了许多目光洗礼才跨出酒店。
司机为他打开后座车门,可我站在原地,一动没动。
车窗摇下半截,周湛瞥过来:“上车,我送你回去。”
这句话对我而言犹如一颗定心丸,所幸,周湛没要求我跟他回家真履行什么狗屁的夫妻义务。
车后座比前面宽敞许多,和他并排坐着,中间大概只有两三个拳头的距离。
不经意瞟他一眼,却发觉他靠在车窗上,右手捂住小腹,眉宇浅蹙,表情似乎有点痛苦。
“你……”我欲言又止。
周湛没理会,冲着前座说了句:“给我拿药。”
司机很快把车停在一边,递给他白色药瓶和一个水罐。
周湛一手捂着小腹,额头上冒出很细的汗液来。
我的一丝恻隐之心跑了出来,伸手帮他拧开药瓶盖子,刚拧完就觉得自己似乎不应该帮这么卑鄙的人。
可还是来不及了,做都做了,半途还‘耍流氓’就显得蛮横矫作。
我动作迟钝,没什么情绪地问:“几颗?”
他说:“拿两颗。”
倒出两粒白色药丸,抬头就迎上他意味不明的眼光。
他强撑着腾出手接过药丸,倒入嘴里,吞咽几口水,仰头的时候,圆润的喉结上下滑动,居然还挺性感的。
“谢谢。”他难得说句略显真诚的人话。
司机扭过头来:“佟小姐,先生的肠炎犯了,上回陪您去完簋街后就一直断断续续发作。”
我狠愣了一下,刚想开口说话,周湛温吞地命令:“开车。”
他送我回家,车子到小区门口时,我下意识的打开车门下去,身后却传来周湛温和的声音:“我给你十分钟和朋友交代你的行踪,或者还有什么要拿的,一并带上。”
我刚迈出去的一只脚还未落地,整个人就僵住了。
回头看他一眼,他正抬手看表:“九分半。”
我掌心的余温退得干干净净:“送我过来是要我拿东西?然后跟你回家?”
周湛的眸中鬼神不惊,我忽然想起在北美有一种狼叫墨西哥狼,食物链顶端的掠夺者,有着相对无害的外形,同时也有超越传统狼种的阴邪气质,就如同眼前这个男人。
他温吞地笑了笑:“或者我上去。有段时间没见你表妹了,她应该在,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