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饭馆吃过饭后,一行几人在饭馆前面的公园里,找到一处地方,数排休息长椅,稍作休息。
灯光璀璨,此处亮如白昼,和风拂面,好不惬意。
然而姨妈却忧心如焚,急切地问家凤:“小凤,你帮这么多人找了工作,能不能帮我找找工作?”
“工厂里大多都是18岁到35岁的女孩子,你进去不合适。”家凤有些犹豫,考虑再三,还是得如实相告,“恐怕没有你合适的工作。”
世界上有一种难堪或痛苦,就是遭到拒绝,即使是再也自然不过的婉拒,也会有说不出的失望和怨恨,只是看是否需要表达出来而已。
“难道我去扫地都不行吗?”姨妈有些愤愤然,“你帮别人那么起劲,怎么帮姨妈就不愿意了?”
“这个……”家凤无言以对,保存沉默,这个世界上,说no(不)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说yes(可以),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
按说,姨妈家多年前就建起漂亮的楼房,看来出去打工赚了不少钱,如今姨妈出来,竟然寻求一份清洁工的工作,也有些困难,不是在开玩笑吧?
是的,30年河东,30年河西,现实总是残酷的,与愿望和条件等无关,社会总是在选择和淘汰某些个体,人不能改变环境,就得适应环境。
以前听说姨妈在外面工作很挣钱的,家凤于是问道:“姨妈,你们以前在某火车站一天能赚上千元,怎么还会来打工,辛苦一月,也赚不了2000块钱呢?”
家凤知道,查宝公司里的清洁人员是委外承包给清洁公司的,那些上了年龄的清洁工人,一月下来不过1000元左右。
那先前做什么能赚那么多钱?据说是倒票,一个已成为历史的行当。还有更多见不得阳光的行当一样,逐渐退出历史舞台。
“那是很久以前啦,火车站人太多了,给人带路。倒卖车票……有时运气好,不大一会儿就能赚2000元。”姨妈回忆以前赚钱的黄金时期。
一些赶车的旅客,400元的车票,成本只要数十元,一下卖掉10张、8张。几千元就到手了,不对呀,这不是违法吗?现在打击力度加大了,这些已消失殆尽。
“这不是黄牛或造假(倒卖假火车票)吗?不怕抓吗?”家凤听了,倒吸一口冷气。
“就是要抓的,要不早发财了,后来一般是带路,就是一些找不到车站、旅店的陌生旅客,赚一点带路费,通常由车场里的车主提供。”姨妈越说越离奇。“我们这些只是赚些辛苦钱,更黑的是车场里的车老板,还有里面的一些烂人,经常对旅客敲诈勒索、强买强卖,甚至强行洗劫财务。”
是非曲直,公道人心,无需再辩,在她们那类群体眼里,只是为了谋生,也是一门生意。只是剑走偏锋,属于难等大雅之堂的捞偏门。
小龙听得非常感兴趣,急忙问道:“难道没人管吗?”
“我觉得不能把今天的情况同当初相比,社会总是不断变化的。在这个过程中总会有这样那样的插曲……”家凤觉得匪夷所思,也是初次听说。
“这就是为什么现在这些情况少了,因为管得越来越严了,但是以前受了损失的旅客通常不会去报警……”姨妈娓娓道来。
事情远非那么简单,只能起出冰山一角。
有一次,姨妈和另一位带路的妇女。将10多人带去了某车站,开始有司乘人员索要高价票,有几位乘客觉得太贵了,欲走出车场外,另找便宜的。
“只能进,不能出!”守门人强行阻拦,“出去也得把票买了,否则不许出去。”
车场守门的几个人,个个都是彪形大汉,长得腰大膀粗,如守门神,威风凛凛。
欲出去的乘客中有一位胆大的高个,临危不惧,勃然大怒:“我就是要出去,没有王法了吗?”
冲上来2人,其中一人双手卡住高个的脖子,另一人左右开弓,连扇高个几个耳光,骂骂咧咧:“***,要你知道规矩……你服不服!”
几位想出去的乘客退了回来。
回到车上,买好高价票,这才是梦魇的开始,紧随着上来几位流里流气的凶神恶煞之人,上去就对乘客搜身。
别人还没开始掏钱,高个已将口袋里的钱包主动掏出,其他人见状,只能纷纷效仿。
小龙听完,赞扬姨妈:“你们那时候不容易呀,你不是一般的农村妇女,这个忙我帮定了。”
又欠了小龙一个人情,但眼前姨妈的工作要紧。
“家工,我看这样好了,叫姨妈去我们公司饭堂里去做员工,负责做饭,打饭菜等,里面还有厨师的,不知道姨妈是否愿意去做?我们小公司,500人左右,工资待遇嘛,我觉得还可以,加班下来2000元左右。”小龙主动提出,条件还不错,即使家凤自己一月工资,也不过区区3000元左右。
姨妈一听说是去饭堂做事,条件还如此优厚,超出了自己的预料,立马就答应了:“龙经理,谢谢你哦,什么时候去上班呀?我上次在酒店里做后勤,也才1500元。”
小龙:“你哪天方便都可以去,去之前打我电话,我开车来接你。”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姨妈眉头舒展,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孟娜说渴了,叫文才去买水。
不大一会儿,文才提了一些零食、饮料回来,他递给孟娜一瓶“自然”牌矿泉水。
东海3月的天气,已渐渐趋于炎热,孟娜拧开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