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多年后……
女又再次从浴室里醒来,已经午夜时分了,她从水中站起来,当年的女孩已经成长成婀娜的少女,曼妙身姿被皂遮住,氤氲水汽让投射在地上的人影更加妖娆;晃眼之间四百年多年过去,女又八岁来到无极殿,不知不觉已经在这个地方度过了四百多个春夏秋冬,中间从没有离开过,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可以在一个地方呆上那么长的岁月。
无极殿虽大,还有一大片后山,生活虽不乏味,可是每日练功却让女又有些疲惫。女又穿起衣衫,走出浴室,她看着头顶的月亮,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她越来越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她还记得娘亲的诺言,等她学好法术,便来接她回家,女又不禁笑起来,笑得有些苦涩,有些凄凉。头顶一轮圆月,女又想起了那个远在千里之外的南疆,那个美丽的乾南山,美丽的朱雀宫。
女又回到屋里,焚香操琴,女又聪颖,加上凤凰一族和古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现下她对古琴已融入血脉,演奏技法也已烂熟于心。她在夜间轻抚一曲《乡音入梦》,一腔惆怅与谁诉,一曲别离何时了。
女又觉得,诡婧三途二人待自己虽好,却始终不是至亲之人,且又是男子,许多肺腑之话对他们二人说不出口,几个丫头虽然亲人,可是远近厚薄始终有别,几百年来的生活,女又渐渐从一稚□□童变成花季少女,时间对她很宽容,没有让她的脸上浮现一丝皱纹,此时她看中镜中的自己,柳眉如黛,杏眼如画,朱唇如胭,皓齿如贝,她始终觉得自己的容貌很像母亲,那个面对爱情懦弱,却不对命运屈服的母亲。
女又睡着后,第二日却没有醒来。
海棠急匆匆的把诡婧带到女又房间里的时候三途正守在女又身边,几个人似乎已经有些习惯了女又这个怪病,每过几年,女又就会昏迷不醒几日,然后说上几日胡话,过几日就恢复如初。
一切还是源于那个身上闪着蓝光的神秘人,那个人分不清男女,每次都是夜间来,停留不过一刻钟便走,奇怪的是,他每次来再女又身体里种下肉虫每次取走,都可以不惊动无极殿的人,每次都能从女又的鼻子或者耳朵里勾出一条肥肥大大的肉虫,然后在他的催化下瞬间破蛹化蝶,这次他依旧哼吟浅唱从女又身体里带走的肉虫变成了一直黄绿色的蝴蝶,那人依旧很满足的走了。
女又隔日醒来,又仿佛充满能量,多愁善感瞬间抛诸脑后,她光着脚狂奔到三途房里,习惯性的将三途从被单里扯出来,可怜三途仍在美梦之中,却被女又拉回了现实。
六月中已是盛夏,无极殿内繁花盛开,殿内的玄中已经开满了荷花,不会有人想到,荒漠中会有如此这般的精致,春有杨柳夏有荷,秋有银杏冬有雪,一年四季景色不重复,可是在无极禁地之外,却只有漫天的黄沙与白骨。
三途依旧感觉自己的*被女又牵着,灵魂依旧在床上,他恍惚间看到女又带着自己穿过一个又一个庭院,来到一处幽静的树林。女又看着依旧闭着眼睛的三途,气急败坏的双手扭着他的耳朵,三途吃痛徒的叫了出来:“我的祖奶奶,我的耳朵快掉了。”
“醒了么?感情我拉着你跑了一路你在睡觉呀!”女又放开手气冲冲的说。
“你每次得怪病,好了之后就精力充沛的不是要做这个就是做那个,你今天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呀,是不是刨坑等着我掉进去啊?”三途揉着被女又掐红的耳朵说。
“你跟我来,我带你去个地方。”女又边说边走着,她朝树林深处走去,穿过层层障碍眼前一片开阔,原来在树林之中有一颗很熊不起眼的树。女又兴奋的走到树下仔细的观察着那棵树,三途懒洋洋的问:“这小树有什么奇怪的?”
“说你没见识吧,这你都不认识,这树可是梧桐,你见过没?”
“梧桐?哪来的?无极殿里可是从来没有这东西,该不会是你把诡婧逼烦了他不得已去给你弄回来的吧?”
“三哥你真聪明!不过你不能说我逼着二哥去的,应该说二哥疼我,去王母那求回来的,梧桐喜水,西北不易根种,二哥以前也在无极殿里栽种过,可惜死了,我当初也很忐忑,怕这树儿存活不易,生怕会死掉,可是没想到他却活下来了。”女又搓着双手喜滋滋的看着那颗梧桐树。
“嗯,我之前也听诡婧说过,他曾经种过梧桐,不过不久就死了,也奇怪了,为什么无极殿内什么花什么树都能养活偏偏这树活不了。”
“不过好在现在这棵小树活下来了,呵呵,肯定是因为我在这里经常浇灌它的缘故。”女又得意洋洋的说,三途撇了他一样道:“看你那得意劲儿,你拉我来着,就是为了看这小树?”
“还有呢,你过来看!”女又转到了树后面,三途带着鄙夷的眼光走到了女又身边,他看女又指着树干,女又指着的地方又两个字:言汝。
“言汝?这什么意思,那不成是这树的名字?真够难听的,只有你才能想出来!”三途又急又乐的说。
“哼,说你是猪头一点都没说错,一点也不理会我的心意。”女又瞪了三途一样,指着那个言字说:“这个是二哥。”然后指着中间的水说:“这个是三哥。女字当然是我啦 ̄哈!”
三途一听果然来了精神,他看着中间的川流突然心里一阵暖流,字体形象而生动,突然间觉得言汝这个名字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