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阮婉知道乔毅内心的想法,八成会说“你真的想太多了”。一,她不处于叛逆期;二,她不傻,如果有更舒适的方法以供选择,她会毫不犹豫跳过去的。
“不然,”乔毅商量着说,“我现在让人去换,时间还来得及。”
“不用了。”阮婉摇头,“就这样吧。”原本就是给人添麻烦了,何必再添一点。
“……好吧。”
挥别了依依不舍的乔心愿、疑似还在生闷气的素芳华、松了口气的吴妈以及看不出心情的乔老爷子后,两人上路了。比起物品众多的阮婉,乔毅算得上是一身轻松。不过他显然不会让小姑娘一个人提辣么多东西,于是满手行李的人就变成了他。
正如阮婉所想的那样,乔毅非常有时间观念,对时间卡的很准。两人几乎是一到车站就赶上了检票,就这么一路顺畅地上了车。这个季节,火车不会太拥挤,同时也不会空。
乔毅买的票很好,两人刚好是相对的下铺。
他示意阮婉坐下后,蹲下|身将随身携带的物品一一塞到床底,排列地很整齐——整齐到阮婉觉得他有点轻微强迫症的程度。做完这一切后,他坐到了她的对面。
火车还在接连不断地上人,每个经常坐火车的人都知道一个悲桑的事实,那就是——你永远不知道自己的“邻居”会是怎样的人。可能好,可能坏,完全只能靠运气。从上次的经历可以看出,阮婉的运气属于不算好的那种。
于是乎……
随着一阵“哇哇”的哭声,阮婉的“短期邻居”们登场了——这是一对夫妻,带着一个约五六岁的孩子。丈夫拿着行李,妻子则不停地对前者推推搡搡,口中骂道:“早说了让你早点买票早点买票!你就是不听!看你买的都是什么票!一个上铺一个中铺!连个下铺都没有!让人怎么坐!”
丈夫脸带怒气,却忍气吞声,不发一言。
跟在他们身后的孩子哇哇大哭,脸上满是鼻涕眼泪,身上的衣服挺脏,看起来像是刚摔了一跤。不过显然,他的父母没心情管这件事。
“你说话啊!有本事别装死啊!”女子继续喊道。
男子走到铺位边停下|身,终于开口:“待会等车开了,问问列车员,看能不能交点钱补到个下铺吧。”
“万一补不到呢?”女子不依不饶地说道,“那怎么办?”
“……先问问再说。”男子憋着气回答说。
“问问再说!问问再说!你永远都只会说这句!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嫁给你这么个不中用的东西!”女子嚷嚷道,“自从跟了你,不仅没有享上半天福,还整天……”
“你差不多够了吧!”被这么数落了一路,男子终于忍无可忍地回了嘴。
可他这举动无疑是火上浇油,原本就暴躁不已的女子索性跳起了脚,居然上去就给了丈夫一耳光:“你居然敢吼我!当初结婚时,你是怎么答应我的!”说到这里,她又给了丈夫一耳光,“你特么……”她打第三耳光时,丈夫抬起手拦住了她的手。她更是愤怒,整个人就扑上去了。
两个人于是厮打开来。
再伴随着身旁小孩子的大哭声,简直是热闹到没法说的地步。
二更
没一会,列车员来了——因为这俩人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其他乘客上车。
最初女子还不服气,不过在列车员表示“如果你们不停手,我们只能送你们下车”后,她才勉强停了下来,扯了扯凌乱的衣服,怒气冲冲地走入了属于自己的隔断间。
男子同样怒火冲天地捡起地上的行李走进去,才一站住,就将手中的东西狠狠地往地上一摔。
至于孩子……
依旧被忽视了。
还是看不过眼的列车员牵着这孩子的手,将他带到了父母的身边。
被刚才一幕吓到的孩子一直在不停大哭,几乎到了声嘶力竭的地步。隔壁终于有人忍无可忍地喊了声“还有完没完!管管自己的孩子不行吗?!”,女子勃然大怒,正准备捋着袖子去和人“战斗”,就发现列车员还没离开。想到刚才对方说的话,她咬了咬牙,抬起手就给了儿子一耳光——
“你个小孽障!还不赶紧给我闭嘴!”
孩子被打的一懵,短暂的沉寂后,哭得更厉害了。
“哭!你再哭!”女子扯过孩子,狠狠地拍打着他的背部和屁股,“你再敢哭,老娘就打死你!”
列车员在一旁看得不落忍,没忍住劝:“孩子都哭得这么厉害了,还是哄哄吧。”
“哟,瞧您说的。”女子斜眼看着她,怪声怪气地说,“你管天管地,管整车人拉屎放屁,还管我怎么教孩子啊?这么有母爱,自己去找男人生一个呗。”
列车员是个极年轻的小姑娘,看着像是刚就业不久的——不然也不会毫无经验地说出刚才的话,她因为女子粗鲁难听的话,直接就红了眼。可她显然不是女子的对手,只能抿紧唇转身离开,不再管这桩闲事。
女子注视着她的背影,“呵呵”冷笑了两声,顺手将孩子往丈夫怀里一推:“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