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奴婢瞧着还是和年侧妃一起葬了吧,谁知这东西是不是她刻意留下栽赃娘娘的。”
对于年凝榆,绿莹心中没有一丝同情,反而觉着如释重负。她不似凝芙,不会因为年凝榆是个死人便迁就她,忘记她曾经做过的一切。
凝芙将芙蓉石坠握住手中,心中一紧。略微严肃地望着绿莹。
“绿莹,这坠子。你不觉着很眼熟吗。”
此坠色艳红,纯洁无暇,细腻如脂。而石坠上隐隐约约地刻着一个字。
----辜。
绿莹也看傻了眼,“娘娘,这是辜夫人的!”由着震惊,绿莹没控制住嗓音,周围来来回回的宫人都像她投来了探究的目光。
凝芙立刻捂住了绿莹的嘴,将她推至一旁。
辜夫人有恩于绿莹,绿莹自然对她的事情十分上心,凝芙才松手,她便压低了嗓音,问了一串问题。
“为什么辜夫人的石坠会在年侧妃手中?”
“她为什么要藏在慧贵妃宫中?”
“不对不对,辜夫人离世她还那样小,不会的……”
“娘娘,奴婢记得这是辜夫人的贴身之物啊。”
凝芙低叹了口气。她看向密秀宫,绿莹所问正是她的疑问。
“你先别急,坠子你千万收好。”
年凝榆说这东西会有用,她至死都未说清楚,定是有理由的。
“一会儿请安,你当作全然不知此事。年侧妃或许担心的,正是她。”
她怕被他人夺走?凝芙记得年凝榆说过,有人不会轻易放过她,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年凝榆防着的,也许正是此宫中的女子。当然这全是凝芙猜测,一切有待考证。但可以肯定的是,年凝榆与慧贵妃不仅仅是单纯的亲系关系。
殿中的慧贵妃笑颜如花,她周围围着许多嫔妃,甚至有些生面孔。
投桃报李,落井下石的人在宫中从来不缺,如今慧贵妃得势,她们自然急着巴结她。
凝芙唤绿莹将随身带着的礼品递予慧贵妃。
慧贵妃见着凝芙倒是有些吃惊,凝芙在她眼中生性淡泊,绝不是趋炎附势之人,凝芙的突然造访,慧贵妃心中自然充满疑惑。
可是凝芙的行为与言语十分恭敬,她丝毫看不出有何不妥。
“慧贵妃金安。”
“楚王妃,倒是稀客,快。坐下说。本宫近日太忙,好不容易得空,你正好来了。”
慧贵妃知道年凝榆自尽之事,她心中是恨的。她精心栽培了年凝榆多年,眼看就用用武之地时,年凝榆尽然选择了终了此生。
死者已矣,慧贵妃在楚王府中的眼线也全数被梁千尘驱逐,这于她而言并非好事,她现在不得不赌一把。凝芙较单纯,而且向来与年凝榆不和,她只要稍加煽风点火。也许凝芙可为自己所用。
“你们先回去吧,本宫有话与楚王妃说。”
说罢,慧贵妃眼中充满了怜惜。
待众嫔妃退下后,慧贵妃眼角流下了几滴泪水,万分心疼道。
“榆儿的事,本宫知晓了。”
她靠在软椅中,揉了揉太阳穴。
“本宫知道榆儿性子比较急躁,她在楚王府做的事……本宫替她向楚王妃道歉。本宫也劝说过她,让她不要如此锋芒。你们毕竟是姐妹,该互相扶持才是,可她如此冥顽不灵。”
凝芙顿了顿。低下了脑袋。
“贵妃娘娘严重了,妾身已经忘了。”
慧贵妃即表现出对年凝榆的疼爱,又将所有事与自己撇得一干二净,凝芙不傻,自然听得出慧贵妃的意思。可凝芙却想顺着她的意思,年凝榆的死,定与慧贵妃托不了干系。芙蓉石坠便是最好的证据,年凝榆心系梁千尘,所做必然是对梁千尘有利。
梁千尘得利,必有人失利。
“贵妃娘娘,您别太伤神,妾身嘴拙。不知该如何安慰他人,可若慧贵妃不嫌弃,妾身愿意代替姐姐……”
“好啊,好孩子。本宫就知道你是个孝顺的。”
慧贵妃欣喜凝芙的反应,这正是她所想看到的。
“本宫有你这句话便宽慰许多。”
慧贵妃也没与凝芙说太多,但字字精简,全是试探。
在密秀宫坐了片刻,凝芙倒看出了一点,慧贵妃对年凝榆,不过是利用而已,如今她无利可图。自然将年凝榆视为废子。连提都不再提年凝榆半句,转而却是关怀起一个平日不太走动的凝芙。
曾经慧贵妃不喜凝芙,是个人都能看出。
可现在不同了。
凝芙暗自勾了勾唇角,比鬼神可怕的,正是人心。你永远不知他人所想。寒暄了几句后凝芙便告退了。
慧贵妃也没多做挽留,言多必失,她还是懂得。走时赏了凝芙一对精致的步摇,步摇确实贵重。竟是慧贵妃晋封时皇帝所赏,其意思一目了然。
凝芙丝毫没有推卸,抬手便收下了。
……
回府后凝芙便将步摇戴在了头上,她坐在楚幽阁最为显眼的地方,等着梁千尘回来。
可直到深夜,梁千尘都不见踪影。
凝芙等着等着便趴在软椅中睡着了,待她再次睁眼,发现自己躺在了浴池中。更令她震惊的是,梁千尘竟与她同浴在池中!
凝芙下意识地捂住了胸口,满脸通红。
“王爷,您可知羞耻二字如何写?”
凝芙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梁千尘倒是不以为然,蹭到了凝芙身侧,紧挨着她,调笑道。
“本王乐意。”
“